酸,豆大的眼泪砸入木盒,淋湿几锭碎银子。 木盒有两个手掌大小,却装满了东西,这其中四个五十两的银锭最为明显。 旁边铺了一层数不清的铜板,上面十几个一二两的碎银子,一块玉坠子最值钱,看玉质像太后所用,应该是赏给裕泰的。 接连着是玉扳指、玛瑙、翡翠,个顶个的好,很显然都是得的赏赐,压在最底下有两块金条。 拿着沉甸甸的红木盒,那一刻,楚辞哭的不能自已,也终于明白了裕泰为何会沦落到静心寺。 因为他全部的积蓄,都给了自己,这个傻子。 静心寺中,满是萧条,疯长的杂草几乎要没过膝盖,挺大的地方却了无生机。 寺中幽静至极,随处可见老太监在房檐下乘凉,穿着一件简单的汗衫,摇着一把破扇子。 张口就是一嘴空牙,相互说话时还瞎客套呢,互相问好,然后各自蹒跚的回到房中。 “哼,挺大人的,也不知道清理清理,你就病歪着,等你撒了手,我就搬进来。” 一个老太监幸灾乐祸的从窗外路过,嘴里嘟囔着叁言两语。 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也紧跟着过去,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耷拉着眼皮从窗外往里看。 发现床上没人,眼睛就往别处瞟,忽然发现一双悬空的脚,吓得老太监,尖叫起来“呦,新来的上吊了,快来人呐。” 小松子听说这个噩耗,急忙就出宫赶去,一路上吓得他双腿打软,连静心寺的门都不知道朝哪。 刚入院,就见到一群老太监堵在门口,面向里,正说着。 “我说,你可别死在这,后院有口枯井,反正‘不成了’都往那送。” “可不是吗,好房子拢共就没几间,我那屋,一逢刮风下雨,那都要了命了。” “要我说啊,你要存心的,就自己个儿祭了井得了,不然你‘去了’,我们这些老骨头也抬不动啊,话说回来,现在天热着呢,万一臭了,生了蛆虫,才是要腌臜死人了。” “你们在说什么,老太监。” 小松子怒喝,拎着几个人的衣襟,一气之下把人都推倒在地,几个老太监呜嗷喊叫的骂起来。 “你这小兔崽子,杀千刀的....哎呦....老腰呦...” “我告诉你们,再敢欺负我师父,我就把你们腿打断。” 话说完,小松子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房中就只有简单的一张床,几件旧衣裳就放在床头。 床上的人长发散落,发丝油光粘着厚厚的黑尘,眼睛深陷,眼底一圈的黑青,面如铁锈,嘴唇蒙白一层层干裂的死皮。 他半歪身坐着,眼神空洞,毫无生机,任由那帮‘长舌妇’似的老太监谩骂,也没有半点反应。 大热天,身上搭着破布棉花被,一双脚从破烂的棉花洞中露出来,小松子看的眼眶发红,喃喃的叫了声“师傅” 床上的人依旧没反应,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似乎已经听不到了。 从被子里发出来阵阵恶臭,小松子抖着手,慢慢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濡湿的下身,浓黄带血,顿时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当天,小松子请了大夫,又给裕泰洗澡净身,把房屋里外又打扫了一遍,才哭丧着脸走了。 楚辞散值后就在御膳房等着,心底似有火燎,让她坐立难安。 越是天黑她就越害怕,也没个什么病,就觉得半边身体麻了,左手开始不听使唤的收拢。 身上一层一层的冒着冷汗,她一手掰着左手,一面又望着回来的宫墙。 忽想起父亲去世的时候,正是冬天,她愣愣的坐在房檐下,听着监斩官回宫复命的马蹄。 老管家叫了她几次,说可以去刑场了,她却怎么也动弹不了,连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后来下了大雪,地上都落了一层白,在老管家的陪同下,她去了刑场,在雪中接回父亲,白布蒙头,马车里的父亲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裕泰,你怎么能像父亲一样狠心丢下我。 小松子回来,一见到楚辞就闷声的哭了,哽咽的说了句“师傅...怕是...不成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