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搓着换下的棉裤,动作干净利索,溅起不少的水花,打湿了衣角,他却浑然不觉。 这个早上裕泰数年后仍记得,那冰冷的一切,只有脸上的眼泪是热的。 等楚辞起来时,已经不见床上有人,想起昨晚自己又闹了裕泰,心一急,不由慌了起来。 赶紧穿好衣裳,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就往外走。 刚出了内房,就见桌子上两碗小清粥,一碗豆腐蛋花,外加一碟昨天带回来的酸菜椒。 “姑娘醒了” 话音从门口传来,裕泰面向里站着,手拿着一笼白面馒头,温柔地看向楚辞。 屋外的白光应着浅青的官衣,好似给男人披上一层耀眼的光芒,楚辞赏心悦目地看着,不禁笑弯眼眸。 应和道“嗯,今儿早上没感觉到你起床,以为又走了,吓得我不梳头也要出来找你。” 这话没想让他回答,楚辞说完就笑着回了房,徒留下裕泰呆滞在原地,细品她话里的意思。 最后,裕泰嘴角还是绷不住笑了,这姑娘.... 两人难得一起吃早饭,裕泰目送着女子走了,才动身往庆德宫去,谁知今日皇上却突然驾到,要抽查太子写的治水文章。 裕泰位卑不得近身,只能在宫门外等候,约莫刚过一刻钟,长安从里面走出来。 眼神瞥了裕泰,迎风而立,宽大的红袍内衬着价值不菲的貂绒,看起来十分御寒。 扬手屏退了随行的小太监,长安面向外,望着白雪皑皑的皇宫墙瓦,若无其事道“都出宫了,还回来做什么?贪想这富贵?你可不像啊。” 裕泰依旧恭敬站着,脚下没有挪动半分,语气不卑不亢,面无表情的反问道“司公好像很怕我回来。” “哦?本公掌管大印,何须怕你?” 裕泰似笑非笑,眼中颜色淡雅,缄默低下头去“那为何当日要致我于死地呢?” 风雪吹僵了白面似的脸,长安转回身,狐狸眼迸射出凌厉的光影,直视着裕泰,似乎要窥探出什么。 不答反问“裕泰,你回宫究竟为何?” “恕我不能答司公。” “呵,看来你跟我依旧不是一路人”长安冷笑,眼眸微合后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 “刚才太子爷举荐你到司礼监做五品随堂,想不到你也开始会吹主子的耳风了。” 这等于明说了他怂恿太子,裕泰处变不惊,从容不迫地与他对视。 眼中没有长安那样富有杀机,但犹如汪洋大海,可容纳万象,其魄力更加淡然。 “司公任掌印一职,无论皇上任何的决定,都要与您商量,下官不识几个字,司公是知道的,所以这随堂一职,下官愧不敢当。” 如此好说话倒让长安有些惊讶,司礼监日渐拔高,且手握实权,他竟没有要挣一席之地。 看来燕雀始终都是燕雀,又怎么会有鸿鹄之志。 “既然当事人都开口了,那本公就不强求了。” “多谢司公体谅。” 不一会,太子赵显弘便出来了,裕泰见人今日脸上没有不悦,看来功课交的不错。 主动跟上后,便问道“爷,今日午膳在哪里用?” 赵显弘想了想“去宋淑妃那吧。” “是”裕泰回身立即交代小太监,通知宋淑妃准备迎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