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何婕叹口气:“那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拿起空了的搪瓷缸子就出了门,徒留夏露坐在原地,捂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 当晚临睡前,夏副厂长也有着与女儿相似的境遇。 他正靠在床头捧着一本大部头看得津津有味呢,就听自家媳妇冷不丁地问:“老夏,之前让你打听的那个戴誉,你打听出来什么没有?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都没听你提呢?” 夏启航翻动着书页,若无其事地答:“就那么点事有什么可打听的,现在大院里不是不传了嘛。” 总有新的八卦代替旧的八卦。 何婕不干了,用胳膊肘支起上半身,瞪着眼睛白他一眼:“自己闺女的事,你怎么这么不上心呢!大家不传话了,不代表这件事就不存在了!万一那个二流子还在私下接触女儿怎么办?” “我早问过了,那个戴誉已经去上班了。咱们女儿又整天上学,两人哪有机会见面嘛!”夏启航打算先安抚住媳妇,“我之前问过露露,她跟那个二流子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都是别人瞎传的。咱家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你就安心养胎吧,别的事情少操心!” 见她还瞪着自己不肯躺下,夏启航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要是被我发现那个二流子来骚扰咱家露露,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他俩不是没来往嘛,你打断人家的腿干什么?”何婕吓了一跳,忙摇着他的手臂打消他的危险念头,“你可别犯傻啊,这么点事不至于。” 夏启航腹诽,刚才还说他对自己闺女的事不上心呢,此时又说这是小事了。 他信誓旦旦道:“闺女的事怎么能是小事呢,要是让我见到那小子本人,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何婕:“……” 原本还想与丈夫分享一下今天的重大发现,两人一起分析分析呢。 惆怅地叹了口气,她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重新躺回枕头,琢磨心事去了。 翌日一早,惹得何阿姨险些失眠的戴誉,神采奕奕地来到厂里。 将厂长和自己的办公室都打扫了,又给暖瓶打满水泡好茶,他一天的工作就开始了。 昨天得了撰写啤酒糟的处置方案的工作后,戴誉回家就连夜打了一份草稿,这会儿没什么事,干脆拿出稿纸,正式誊抄一遍。 刚写了没几行,他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来人穿着一件蓝大褂,里面是半新不旧的蓝涤卡工装,耳朵上挂着棉口罩。虽然不认识,但是只看穿着,戴誉就判断出这人是糖化车间或者发酵车间的工人。 果然,那人进来就谄笑着自报家门道:“戴秘书你好,我是发酵车间的老桑。” 戴誉将人让了进来,请他在昨天刚准备的访客椅子上坐了,才客气道:“桑主任,您这么早过来是找厂长有事?厂长还没来呢。” 听说他姓桑,又在这个时候过来,只有生产车间的桑副主任了。 “没关系,我在这边等等也行。”桑副主任干笑两声。 戴誉找出茶杯给他泡了茶,只说让他自便,就埋头继续誊抄自己的方案。 写了没有五分钟,这位桑主任突然开口问:“戴秘书,昨天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嗯,车间那边因为酒糟发生了械斗,许厂长很生气。” 桑主任紧张地搓搓手,从蓝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两张烟票递过来,有些尴尬道:“戴秘书,一会儿你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那点啤酒糟真的不值几个钱,没想到事情能弄成这样。要是厂里把我辞退了,我们全家都得去喝西北风了!” 戴誉昨天一直跟许厂长在一起,没听他说过要处置桑副主任的事。 他没去看那两张烟票,直接问:“已经有人说要辞退你了?” “嗐,昨天赵副厂长当面批评我的时候说的。” 呵呵,赵副厂长说要辞退你,你不去跟赵副厂长求情,却跑来找许厂长? 这是想让许厂长出面帮你说项? 戴誉淡笑道:“桑主任,我没听许厂长说过要处分你的事!他这两天一直惦记着酒糟的处置问题,无暇他顾。你这么贸贸然地上门求情,不是正好提醒他了嘛。” 桑副主任继续搓手,踟躇地说:“我是想着许厂长比较宽和,才寻思着让许厂长帮我求求情,那啤酒糟我真没得多少钱!为了这点钱丢份工作,你说我冤不冤呐!” 戴誉起身关了办公室的门。 面上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嘴上却拒绝道:“桑主任,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