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因为抓生产有力,又成功促成了八厂联合办学,已经是市委的提拔考察对象了。 正值考察关键时期,却突然飞来横祸,哪怕他不是罐头厂的直接负责人,也要替老冯背上这个黑锅了。在外人看来,他才是罐头厂筹备领导小组的一把手。 看着眉头紧锁的许厂长,以及旁边一脸愧疚的冯副厂长,戴誉也有些犯愁。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许家庆竟能给厂里找来这么大的麻烦,只是被开除,真是便宜他了! “许厂长,你放心,是我失察又领导不力,你已经将罐头厂的筹建工作全权下放给我了。这件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冯副厂长真诚地说,“我会与调查组说明情况的。” 许厂长大气地一摆手,“别说了,既然是集体领导的问题,就不能全归罪到你一个人身上。” 怪只怪他太信任对方了,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建厂问题都能弄出幺蛾子来。 当初他派戴誉去当领导小组的组员,不是没有帮自己看场子的意思。但是对于他反馈回来的问题,自己没有给予重视,任由老冯全权负责。 他虽有些憋屈,但也不能说是全然无辜的。 将对方安抚一番,许厂长就僵着脸端茶送客了。 戴誉琢磨了一番劝道:“厂长,不然就像冯厂长说的那样,您跟调查组的人解释清楚,自己不是实际负责人就好了。” 他也是知道许厂长被列为考察对象的事的,如果这时候掉了链子,再想遇到这样一个提拔的好机会,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这件事里,他确实挺冤枉。 许厂长也没对他隐瞒,直言道:“哪怕我与老冯同时跟调查组澄清也不管用。我让老冯负责罐头厂筹建的事,只是口头约定,并没有形成文件,或会议记录。如果那样解释了,不但说不清楚,还很有可能给人留下推卸责任、没有一把手担当的印象。” 立在原地回忆了一会,戴誉拿起自己手上的笔记本,向前面刷刷翻了几十页,才停在一个页面上。 他大致浏览了一下,便递交给许厂长。 “您看看,这个能当做会议记录吗?” 许厂长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快有十分钟,才长舒了一口气。 尔后,眼神古怪地看了戴誉一眼。 戴誉不好意思地笑笑,打着哈哈道:“我就是随手一记,做会议记录都养成习惯了。当时我进来给冯厂长泡茶,听了一耳朵你俩的谈话,出去没啥事的时候,我就简单记了一笔。” 许厂长再次低头看向那一页,这哪是随手一记啊!这他娘的都快赶上剧本了! 这小子不但详细记录了自己和老冯的对话内容,连他们当时的语气神态都要描写出来。 比如“许厂长哈哈笑着,热情握手”,“冯副厂长客气地笑”,“许厂长大气交代道”,“冯副厂长满意地答道”。 不只如此,日期、天气、见面时间都记录得明明白白。 想在短时间内造假,做一份这样类似于日记的记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厂长,这个行不?”戴誉满含期待地问。 许厂长被牵连,与他多少有点关系,要是能帮上对方,也是一个安慰嘛。 许厂长沉默着思考片刻,点点头:“虽然不确定,但是可以试试。” 事在人为吧。 罐头厂建厂的事因为没有施工单位而被迫暂停,他作为厂长,要考虑的不仅是自己的政治前途问题,之后的烂摊子也要接手过来赶紧处理掉。 如果能在危急时刻,力挽狂澜,不耽误罐头厂的建厂进度,也能让市委看到自己的能力,算是亡羊补牢。 “你之前介绍给老冯的那个基建队,还能联系上吗?”许厂长问。 “联系倒是能联系得上,但是人家是被省里表彰过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