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急急地从堂屋里奔出来,边跑边扯着嗓子喊:“你给我站住!” 视线偏移,正好看到站在院门口的戴誉,戴母仿佛见到了救星,嗓子都快破音了,焦急喊道:“儿子,快把你妹拦下来!别让她跑喽!” 戴誉还云里雾里的,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眼见在戴母之后又跑出来一串人,他来不及多想,利落地扔下提着的行李袋,伸手就将跑到近前的人拦了下来。 不顾对方挣扎,一手紧紧攥住她的胳膊,另一手将她脑袋上的帽子围巾扒拉开,才发现这个穿蓝棉袄的是他小妹戴兰。 “你跟个傻狍子似的,瞎跑什么呢?”戴誉笑问。 “二哥!你咋回来了?”戴兰先是惊讶了一瞬,又挣扎道,“哎呀,你快松开我,我得赶紧走,万一被咱妈抓住我就走不了了!” 戴誉攥住她的胳膊不松手,呵呵笑道:“我刚回来,你也不说欢迎欢迎我,招呼都不打就要出去疯跑,真是白给你买新衣裳和好吃的了!” 三两句话的功夫,戴母已经带着一串人跑到了跟前。 她也顾不上跟戴誉招呼寒暄,伸手就在戴兰穿着大棉裤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两巴掌。 “我让你跑!让你跑!”戴母边打边带着哭腔呜咽,“你这破孩子居然还学会先斩后奏,离家出走了!” 发现自己老娘被惹哭了,戴兰也不敢再挣扎,任她不疼不痒地打了两下,却说什么也不肯跟她进屋。 戴誉一头雾水地看着这出闹剧,对刚蹭出堂屋,满脸愁容的戴奶奶问:“奶,你们这是干啥呢?” 看见几个月不见又精神了许多的小孙子,戴奶奶暂时抛开烦心事,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攀上他的胳膊就往屋里拽:“走,不管那个犟种了,奶给你下面条吃去!” 戴誉哪能真扔下半院子人,自己进屋去,安抚住戴奶奶后,便看向戴兰劝道:“已经这种情况了,你觉得你还走的了不?大冷天的,就别在外面站着了,你看这一院子人都陪你在这挨冻!” 戴兰低着头,不知咕哝了句什么,终是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口气,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堂屋。 提起地上的行李包,戴誉对着院子里的戴大嫂和一串萝卜头说:“先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坐到堂屋里,戴誉环视一圈问:“我爸和大哥都上班呢?” “嗯,今天是白班,不过也快下班了。”戴大嫂像是身后有狗在撵似的,急吼吼地说,“二弟,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碗面条去。” 说完也不待戴誉反应,呲溜一下就钻进灶间去了。 戴誉:“……” 从包里翻出在北京买的奶糖和龙须酥,递给缩在一旁的大丫,戴誉在她头上揉了一把,温声说:“大丫,你领着两个妹妹回屋分糖吃去,顺便看着点四丫。” 心知大人们有话要谈,大丫十分懂事地点点头,拉着二丫和三丫便回了父母的房间,认真守着躺在床上吃手指的四丫。 安顿好几个小的,又安抚老的。 戴誉让戴母和戴奶奶在藤椅上坐了,拿手帕给戴母擦了眼泪,才回身看向梗着脖子站在堂屋正中央的戴兰。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小妹妹一直是很乖巧懂事的,偶尔会有些古灵精怪的想法。不知他缺席的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孩子不但个头见长,脾气也见长了。 戴誉上前将她背上的包袱卷拿下来,问:“听咱妈说你要离家出走?到底怎么回事?你要去哪儿啊?” 戴兰对这个考上了京大的二哥还是有些犯怵的,努了努嘴,老实地说:“去黄村生产队。” 再问她去那干什么,却不吭声了。 戴母实在是忍无可忍,出声解释道:“去乡下还能是为了什么!她想插队去!” 闻言,戴誉大吃一惊,看向对面还不到他胸口高的戴兰,诧异问:“你今年才几岁啊,就敢去插队?” 这么小年纪去当知青,能干啥? 这不是给老乡添乱嘛! “我都十四了!今年就初中毕业了!”戴兰不服气地嚷嚷。 戴誉不知道要怎么与叛逆期的中二少女交流,只能忽悠道:“农村插队要的都是知识青年,你初中还没毕业呢,算什么知识青年!这也不符合要求啊!” 不过,戴兰明显是不好忽悠的,她轻哼道:“我们校长说了,只要愿意去插队,可以提前给我们颁发初中毕业证!” 提起校长,戴母就是一肚子气,她叉着腰骂道:“厂初中的那个刘校长,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二百五!又蠢又坏!” “现在说的是我的事,你扯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