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神色恢复严肃,点了下头。 萧月也压低声音:“朝中无人敢提豫王二字,秋猎之后,皇帝将救驾有功的事给忘了。此刻想起来,要是能将世子的奴籍去了就好了。” 梁轻觉得没有那么容易,没多谈,道:“话说,公主从后宫出来?” “嗯,我又不能去前朝。”萧月说,“说起来,你病倒的日子里,皇帝忽然临幸了淑妃,并且在淑妃宫里呆的时间比皇后的坤宁宫都要多。能不能请大人帮忙,如果有机会,劝一劝皇上。” 梁轻一愣,皇帝厚此薄彼,宠幸其他妃嫔而冷落皇后,确实容易造成后宫失衡,皇后后宫之主的位置动摇。 萧月又说:“我看皇后姐姐也是可怜,带着小皇子,皇帝也不怎么关心小皇子……算了,我与大人不便多聊,我下次入宫,去找皇帝聊。” 梁轻道:“我会记得。” 萧月微愣,笑道:“大人有心了。” 没一会儿,梁轻的人来了,说:“大人,里边传来消息说萧公子从殿里出来了。” 萧月惊讶道:“你是来找萧承衍的?” 梁轻推了下自己的椅子:“该告辞了,公主殿下,今天我们见过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萧月还震惊着,看着镇国公府的人过来,抬着梁轻的轮椅上了轿子,护送着马车往空无一人的官道上走。 萧月微微咂舌,这刚下过雨、天气寒凉跑到宫门口,只是为了带萧承衍回去,她一点都不信。 - 下过雨的石板路湿漉漉的,溅起的水落在萧承衍的靴子上,还是入宫时引路的老太监,带着萧承衍传出宫。 老太监心中很是惊讶,看向萧承衍的眼神,也没有入宫时的不屑和怠慢了。毕竟,这位从云端跌落的世子,竟然能在皇帝发火震怒的情况下全身而退,皇帝心里边还是有豫王府的。 老太监道:“出了门,天色就晚了。公子若要回镇国公府,容老奴去叫个车夫来。” 萧承衍道:“不必麻烦,我自行回去。” 他的声线冷硬,神色淡漠,透着一股孤僻而阴冷的气息。老太监在宫中任职时间长,有幸见过豫王世子几面,那时候的萧承衍,君子之风如清风拂面、神色温润而倨傲矜贵。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镇国公府,果然是吃人的地方。而且镇国公,断然不会看着萧承衍再得势。 老太监也没有再自讨没趣,想着这人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随手把人送出门,就离开了。 萧承衍听着宫门在身后合上的声音,宫外和宫里的空气没什么不同,他神色平静地往外走去,一下瞥到了宫墙下、镇国公府的轿子。 镇国公府除了梁轻,没有人有资格乘坐轿子。萧承衍愣了下,四处无人,他快步走过去,车夫和守着的侍卫都没有拦他,萧承衍纵身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便进去了。 然后差点被麻袋和绳索给绊倒。 萧承衍盯着粗壮如小臂的绳子,看了看那捆的结结实实的麻袋,又看了看抱着毯子不得已‘委屈’缩在角落里的梁轻,头一次迷茫道:“公爷,要做什么?” 梁轻面上露出了喜色:“你终于出来了,这东西实在是太占地了。去叫人,把东西丢到车尾。” 萧承衍下去叫了侍卫,然后按梁轻说的,将麻袋用绳索绑在车尾,让马车一路拖着回去。 梁轻活动的空间终于大了些,拥着被子挪到轿子中间。萧承衍听着外头麻袋和地面相撞的声音,想了想道:“里头……是我?” 镇国公府出现在宫门口的消息必然瞒不住,但如果是镇国公将萧承衍塞进麻袋里,一路拖回镇国公府,那就不一样了。 两人关系本就不合,镇国公又极有可能是豫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