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这样啦,我为什么怕你?小姑娘微微一笑,碗内荡漾的水映出她漂亮的眼睛。 她是这老农户的孙女,名叫环儿。 白藏之垂下眼睑,默默接受了女孩的好意,女孩微微将碗向前倾去,递到白藏之干裂的嘴唇边。 却是在这时,草棚外传出一声呼哨!紧接着便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传大公子的命!全部封口!绝不能放过一个!尤其是那个白藏之!!搜!! 白藏之和马棚里的小姑娘俱是一愣,紧接着便听见旁边草棚里传出押运狱卒的惨叫!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女孩的小桔灯吓得掉在地上。 于此同时,遥远的广陵城里,景晗诚的棋子落在了桌上。他摩挲着满桌子的紫金棋子,满脸可惜。 白藏之可是个人才,若要他这么流放走了,我还真是舍不得。本王如今求贤若渴,身边正缺良将辅佐,若白藏之能收归本王麾下,那日后可真是如虎添翼。 景晗诚满脸可惜,可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的瘆人。 可这白藏之是个情种啊。景晗诚啧啧赞叹:那季天端如此玩弄他,他还无怨无悔,认打认栽,我若是如今劝他投诚于我,怕还是差了点火候。 陛下多虑了,想要压死一只将死的骆驼,只要一根稻草足矣。乌枢刹罗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笑道:白藏之本就是丧家之犬,若想他恨季天端,其实是件容易至极的事。 哦?国师有办法?景晗诚眯眼道。 能为陛下分忧是老臣职责。乌枢刹罗施了一礼,阴冷道:已经在办了。 广陵城外那间普通的农舍此刻已被一片火海包围。满地都是浓腥的鲜血和烧焦的残尸。 官爷!我们只是最本分的贫农而已!从未做过什么奸邪之事!求您发发慈悲放我们一条活路吧!! 谁叫你命不好,收留了这些人呢?那领头的黑衣人冷笑:我们公子放下话来,这个锁着的犯人是断不能活着离开广陵城的!你这孙女瞧着乖巧,且先给爷爷们寻乐子了,你个老东西就且先下地狱吧! 白藏之的瞳孔猛地放大,无边无际的阴冷和黑暗如魔鬼一般渗入肌理,女孩绝望的哭喊和老者濒死的祈求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好似附骨之蛆。 把那叫白什么的赶紧杀了吧,别耽误大爷们开心。一个黑衣人一边擦刀,一边随意地吩咐,他冷笑着向白藏之走来,仿佛在说一件即将被丢掉的垃圾。 瞪我?瞪我有什么用?那黑衣执刀之人看着目眦欲裂几欲崩催的白藏之,不屑地冷笑。 要赖就赖你们家公子心狠,这种事可赖不到我。 话分两头,姚镜流在允卿门外立了良久,就在他要着急闯门时,允卿门的大门开了。 季天端站在门口,苍白单薄的像是绢画上的纸人。 姚镜流再踏进允卿门时,俨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地颤了颤。 季天端你你这 允卿门内百十来个弟子尽数被迷晕,全部躺在地上,地上铺了张绢毯,绢毯中间坐着季天端,他正为那些熟睡的师姐们整顿仪容,或有歪掉的钗环,松散的云鬓,或是掉落的青丝,他都替她们一一理顺,小心翼翼地整顿好。 按说男女授受不亲,可那一幕不带一丝亵渎,全是温柔和庄重。 镜流,你来了。季天端并未抬头,轻声说道。 二十艘画舫已经准备好了,画舫都已经伪装成了花船,就停在你们允卿门后门的河道里。姚镜流看着满地昏睡的姑娘沉声道:我没想到,你是要以这种方式说服季源远。 把她们都抱上去吧,镜流,动作小心些。 季天端柔声说。 呵姚镜流看着地上那些昏睡的允卿门弟子们,鄙薄地一笑: 你也真是有能耐!可是季天端,但你以为这种方式能保护她们多久!? 季天端低垂着头,睫羽垂下,沉默不语。 明日此时,便是景晗诚的国宴!若是允卿门不去献舞,他景晗诚必会治罪于允卿门!你也不傻,你该知道所谓的献舞不过就是个幌子!说穿了就是景晗诚要收拾你允卿门的借口!他既然能抛出来这么个幌子,那么他势必是对允卿门胜券在握了! 姚镜流死死捏着门框。 所以,就算今夜你成功把她们运送出城又能怎样!?想要追二十条画舫,不过就是几个时辰的事! 季天端没有说话,只是抱起季源远便向后门走去。 季天端你个傻子!你的这些努力到最后全是无用功!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