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脸上露出丝笑,梅兰伸手在脖子上摸了把,随即脸色一变,站起身又仔细在脖子上摸了摸,直到摸到脖子上那颗漂亮的翡翠,脸色这才缓了下来。重新坐下身,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声:“张小洁去哪儿了,老陈都鼓噪到现在了,怎么还没找到她。” “谁知道,有一会儿没见到她了,是不是啊君培哥。” 没吭声,那个从梅兰进来后就一直沉默着站在角落里的男人,这会儿正用手帕仔细擦着他的眼镜。小小的房间一度陷入阵无语的寂静,只有沈东大大咧咧吃饺子的声音伴着雨声在我们几个人中间回响。 墙上的钟敲了下,一点了,我琢磨着是不是该告辞回房间。没等开口,那个君培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道:“你和另个女人是不是昨天睡在这里的。” 我呆了下,这问题刚才靳雨泽也问过我,貌似这剧组的人对这点都有点兴趣,为什么? “是的。”我回答。 “有没有看到木头小人。” 这话让我再次一呆。什么木头小人?我疑惑地看着他,而他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倒是一旁的靳雨泽哧的声笑了起来:“君培,写剧写多了可别入戏太深哪?” 我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他:“什么木头小人?” 靳雨泽再笑:“他剧本里的东西,你不用理他。” “哦……”忽然脑子里有东西闪了下,我将目光再次转向那个擦眼镜的男人:“不过,木头娃娃我倒是看到过。” 话一出口整个房间再次静了下,似乎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脸上,这让我一时有点不知道所措。 “木头娃娃?”片刻君培问我。擦干净了镜片,他将眼镜架到了鼻梁上,这让他那双原本不大的眼睛看起来多了几分光。他目光闪闪地望着我,似乎我说到了什么让他很感兴趣的东西:“在哪里看到的,什么样子。” “……我们房间边上的屋子。就木头玩具吧,很旧的。”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说着朝我走过来,我不由自主朝靳雨泽看了看。 “白天再说吧,都那么晚了。”靳雨泽适时替我解了围。 君培看上去有点不悦,因为他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站定了脚步,没有坚持。而他这反应让我越加疑惑,于是偷眼打量着他,却发觉他也在打量着我。 片刻再次开口:“你手上这串链子,什么做的?” 我下意识把手放到了桌下。梅兰因此将目光扫向了我的手,没看到我手上的链子,转而望向君培:“我说老刘,你没事老盯着人家问这问那的做什么,平时话倒不多,今天很有聊兴哪。” “大概比较投缘。” “那也要别人这么认为的是不是。” 刘君培没再吭声,不过目光依旧在打量着我,这让我心里头不痛快起来。 似乎看出了我的这层情绪,靳雨泽在一边笑了笑,走到我边上替我挡住刘君培的视线,探头朝窗外望了望:“他们快搞完了吧。” “差不多,”淅沥哗啦把剩下的饺子吞进肚里,沈东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对了,老陈让我跟你们俩说,演员组今晚全睡东厢房。” “你们呢。” “我们跟剧务一起睡西边。” “西边。”刘君培朝沈东看了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话音很快被梅兰的声音盖了去:“全部?那不是很乱。” “大小姐,住得近好照应啊,嫌乱?池子那边的舒芳苑那是绝对的清净,要不要考虑考虑?” “行,小泽去我就去。” “大姐,您那是**裸的勾引呐,小心明天上娱乐版头条。” “那老陈就笑不动了。东子,我看你哪天不搞摄影了,去宣传组混混也不错……” 就在沈东跟梅兰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调侃着的时候,窗口忽然飞进来几片东西,冷不丁地让我吃了一惊。 那是几片锡箔灰。 打着转无声无息从窗户外飘进来,轻轻落到我面前的桌子上,黑蝴蝶似的。 这真奇怪。 锡箔灰被风吹进窗户,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地方是它们的走向。今晚吹的是西南风,那些锡箔灰却被吹进了东北朝向的窗户,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吹它们进来的,不是自然风。 大凡拜神上祭这种事情,有的灵验,有的不灵验。而灵验不灵验,懂的人是自有一套法门去看的。而我只知道其中一个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在上祭用的锡箔烧成灰以后,看那些灰的动静。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