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一个人,想宣泄,又能宣泄给谁听? 一个月后江齐生回来了。却仿佛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那样,一放下公事包,便迫不及待撕掉她衣服将她扔上了床。而那时她小产后的恶露还没有完全褪尽,仍在不住流着血,他却如此饥渴地把她压在床上一遍遍进出于她创伤未愈的子宫,她的哀求和呻吟非但没能阻止他的所求,反而如春药一样刺激着他身体的发泄。 那次之后整整三个月,她的身体才逐渐恢复正常。也是第一次,她开始审视这段感情、这段婚姻,它们是否真如她原先所想的那样美好? 她发觉虽然自己和这个男人同居了一年多,却并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他的一些性格,一些嗜好,一些缺陷……在同她结婚前,它们都被一些非常光鲜美丽的东西给隐藏了起来。直到这次流产,才令她看到了这些原本从未见到过的东西。 亦由此萌生了想要离婚的念头。可是没等她开始认真筹备这件事,江齐生突然又恢复了原先婚前的样子。 他为自己三个月前的举动而道歉,然后把工作放到一边,带着她到法国和希腊去旅行。整整旅行了一个月,仿佛度蜜月似的,整个过程如此温和,如此体贴,甚至不经她同意便连她的身体都不敢碰,生怕她再为此而生气。 于是她原谅了她,并且安心地辞职在家开始做起了一个小妻子。每天为他做菜,为他挑选合适的衣服和领带,为他的洁癖而不厌其烦地清洁家里的每一个角落,让它们看起来每天都像簇新的一样。这样过了不多久,她发觉又怀孕了,也许是旅行中所怀上的,这令她惊喜,并再度开始憧憬起当母亲的感觉。 可是新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 就在怀孕第三个月的时候,一场高烧让邵慧敏再度流产。而更令她受到打击的是,距离她流产不到一个礼拜,江齐生突然心脏病发作,一瞬间丢下她和他们的家离开了人世,走得如此匆促,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说到这里时邵慧敏已痛哭失声,她蜷缩在窗边用力捂着嘴,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哭声引来店中其他人的注意。 我有些无措。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哭,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安慰她,只能沉默地捏着她颤抖的手,以此来令她情绪得到些许稳定。 许久她终于平静了下来,抹掉眼角的泪将目光转向窗外在雨幕中华灯初上的街,深吸了口气对我道:“我把这两年来我的所有都告诉你了,宝珠。有些是你们早就知道的,但更多的是一些……家丑,那些我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被别人知道的东西。” 我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给别人听的。” 这话原是我此时所能说出的唯一安慰性质的话,但却令她苦笑了下。抿了抿嘴唇她侧头看向我,干涩道:“既然说了,倒也不是怕你会传给别人听,宝珠。之所以这样坦白,实在是情非得已,因为那之后发生的事让我快要走投无路了……” “出什么事了?” 她沉默了下,然后道:“齐生去世后我的状况很差,整天人恍恍惚惚的,做什么事都做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发生了后来那些事。最开始的那一件,是最令我感到费解的,那是齐生头七的那天晚上。老人说头七晚上灵堂里是不能待人的,所以那天我烧完了锡箔以后就早早回房去睡了,第二天请的阿姨过来打扫,她走后我进客厅发觉她没打扫干净,因为装锡箔的盆子虽然给清理过,但周围的地上却根本没有清扫,沿着盆子一圈地上都是灰,还被踩过,留着不少脚印,下雨天的关系弄得潮乎乎的,我费了半天时间才把它们搞干净。于是晚上她来做饭的时候,我质问她为什么客厅里要偷工减料,火盆外那么多的灰也不清理一下。她听完很惊讶,连声说,太太,我都没有倒过盆里的灰啊,那些是要冷掉才能倒的,我去看过它们都还是热的,所以没有给倒掉啊。” “热的?”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了一句。“一晚上了那些灰怎么还会是热的?” 邵慧敏看了看我,摇摇头:“我不知道。眼见为实,我看到的时候火盆里是空的,所以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也只能随她去说。但这种小事也没什么好追究的,而且那段时间处理遗产事宜我又特别忙,所以很快我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那样大约过去了一两星期左右,我总算把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得了空人一下子变得很累,所以病了一场。那阵子人孤独到发慌,齐生不在,于是我连个可以说说话的人都没有,每晚只能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灯,开着电视,一直看一直看,直到药性发作我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记得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我吃完了药躺在沙发上看了阵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