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说罢哂然一笑,他继续带着我朝前走,不知怎的在又往前走了两步后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我道:“你怎么了?” 我想他可能留意到了我身体的紧绷。 于是在地上站稳身子,我抬起那只受伤的脚,对着光线比较强的地方翻开鞋帮朝里照了照。照完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因为见到袜子上全是血,显然整只脚都已经浸泡在血水里了,难怪刚才一路走,一路感觉会这么奇怪。 这可真够糟糕。 原以为它流过一阵子血,自己就会止住,所以之前除了疼痛,一直都没怎么在意它,没想到伤口经由一路行走恶化了,根本就没法自行将血止住。一时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腿变得有点发软,甚至没勇气脱下鞋子看看里面的伤口到底已经到了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只呆呆对着这只脚一阵发愣。 此时阿贵也瞧见了我脚上的状况,当即搀扶着我就地坐下,抬起我的腿再次翻开我鞋帮,朝里面的伤口看了看。 “怎么样?”看完后见他面无表情,我忍不住问他。 “有点糟糕。” “怎么样糟糕?”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道:“是我大意了。很久没受过伤,几乎已经忘了伤口这东西的脆弱,你现在这样子没法走。” “没事,还能走。”说着想抽回腿,但没能做到。阿贵按住我的腿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一把将鞋子从我脚上拔了下来,露出一片血淋淋的袜子,以及一大块黑洞洞的伤。紧跟着,又在我疼得连连抽气之际,伸指用力按住伤口边缘,对着那地方红肿的部位用力一摁。 这一下痛得我忍不住叫出声,却也同时见到一团黑糊糊的东西随着血水从伤口里滑了出来。“这是什么?!”我惊得腿一抖,被阿贵再度用力按住:“别怕,想是刚才进来时没留神,被那些没彻底散尽的煞气借着血液侵入了你的身体。” “什么……”一听他这么说,不由更慌了起来,因为立即想起之前在悬崖上我因着那些东西而出的状况。“那要不要紧??我是不是又会……” “没事。”他安静的话音和神情令我略略定了定心,“所幸进得不多,也发现得及时,逼出就没事儿了。不过……” “不过什么?”见他说到一半时突然不再吭声,我不安追问。却不知为什么他好像没听见的样子,只兀自沉吟着,看着血里那团黑色东西,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过了片刻,一边将刮烂的袜子从我脚上慢慢卷下,他一边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什么样的往事? 虽然想问,但想想还是算了,我安静坐稳了身体由他从我衣服上撕下两条布来,在伤口周围扎了一圈。“这下真的没法走路了。”然后我看着自己的脚皱眉道。 “没事。” “其实坚持一阵,只要走出去就好了,总好过现在浪费时间……” “背你走就行了。” 简单一句话打断了我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那些懊恼,之后,阿贵拉住我的手将我一把提到了他背上,朝前走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呆了呆,随后脸一烫,伏在他肩上讷讷对他说了声:“谢谢。” “你总这么客气。” “……这两天幸亏碰到你,不然我没法想象自己现在会怎么一种状况。”我认真道。 “也许我帮你是另有目的的。” “你又在说笑了,阿贵。” “呵……” 其实我倒真是希望他帮我是另有目的的。 只要不是什么特别糟糕的事,我想我都可以接受,否则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么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呃,鬼魂,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竭尽一切所能地帮我。 这两天来,同是一起被困在喑守村里,同是遭到一连串的不测,那些盗墓者的表现才是正常的,阿贵的表现则恰恰相反。说句不识好歹的话,他对我保护,总觉着有些过了头。 “怎么不说话了?”兀自沉思间,听见他问我。 我想了想,道:“因为我刚好也想起了一些往事。” “什么样的往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