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狮的鼻子也就罢了,他们到底是怎么能逃过了铘的视线? 一路胡思乱想,最终几时离开了山庄,我不晓得。 不过后面的路渐渐趋于平稳,所以我知道,他们开始行走于不需设防的开阔地。 没有了高墙和楼宇,也不需避人耳目,这些人跑得更加轻快,而边上呼啸的风带着山野里泥土和野草的气味,由此可见,应是早已远离了山庄的范围。那样约莫跑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开始感觉周围的环境变得狭窄沉闷起来,隐约能听见气流回荡在石壁上嗡嗡的声响,这么看来,现在我又被他们带进了一个仿佛山洞一样的地方。 或许空间变小后影响了这些人身手的发挥,渐渐他们不再像先前那样走得飞快,所以显得这个洞里的世界格外冗长,又因为空气稀薄的关系,我开始有点难以忍受起来。 但刚按捺不住憋闷在麻袋里悄悄挣扎了两下,驮着我的那人突然站定把肩膀一斜,猝不及防间将我扔在了地上。 随后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伴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声音,一路迎来朗声问道:“诸位把人带来了么?” 及至到我跟前,似是吃了一惊,那老者后退了半步:“怎么……是个女人?” 绑架我的人没吭声。 正当我一动不动想仔细听听他们接下来的谈话时,头顶上麻袋唰的下被人揭开,一片火光逼近眼前,迫使我迅速低头避了避。 一瞬间几乎什么也没能看清,只依稀感到自己确实是在一个幽深的洞里,身旁一圈站着四五个人,全都黑布蒙面,一身黑衣黑裤,如几团缥缈不定的影子。 而那扯掉我头顶麻袋的绑匪身躯异样高大,仿若一座顶天立地的铁塔。 站在其间,想来应是这些人的领头者。 “原来是甄官儿的新娘子。” 认出了我的身份后,老者的脚步在我身边沙沙作响,徘徊着似在琢磨什么。随后他用力吸了口气,抬头对我身旁那名绑匪头道:“倒有些不明白了,当初说好,老汉以自家兄弟的尸身替尔等打掩护,送尔等入得素和山庄。尔等承诺必可将素和甄给带到此处,但现如今,为何带来的却是他的娘子??” “老头你知晓些什么!”话音未落,绑匪头身后忽有人冷冷插嘴道,“素和家忒不简单,不仅有高人设下的结界,还养着两头奇兽。此番一行为了你老头,我兄弟几个险些丢了性命,能将这女人弄来已是不易,难道还要抱怨不成!” “奇兽?几时听说他家养有奇兽,道爷莫非是指那两头藏獒不成?” 老者的话音恭敬中带着点显见的讥讽,遂令那插嘴者按抐不住一声冷笑:“肉眼凡胎,天降的神物摆在眼前,也就只能当做一头恶犬而已。” 话说到这里,许是从老者一瞬的僵硬中觉察出了怒意,我身旁那名绑匪头轻轻一抬手,止住了插嘴者正要继续的话音。随后低下头,他笑了笑对老者道:“年轻者总爱将一般事物往夸张里说,吴老莫要与小辈一般见识。只不过,此番行动的确遭遇到一些未曾预料到的障碍,因此最后只能将此女掳出,但,虽与约定的不同,能有此女在手,吴老一样可照计划办事。” 声音沙哑,几乎低不可闻,所以有效令两边争锋而对的情绪都立时平静下来。 一度又沉默了片刻,然后老者问道:“如何能照计划办事?此女自嫁入素和家,素和甄便从此对她不闻不问,若拿她作为交换条件,你以为凭素和甄对这地方的看重,他会将这女人的死活放在眼里?” “呵呵,”不知为何,老者的问题令这绑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缓缓道:“家师说过,天机不可泄露,吴老只管安心照计划做便是了,若有差池,家师自会设法相帮。” 说完,见老者兀自不语,似不愿苟同,他便又再道:“家师还说,今日清早集众闹事一事,实为不妥,若将素和甄惹急,漫说你家兄弟凭白死去,那口井下之物,只怕你我从此也休想再去弄个水落石出。所以,望吴老能听一听家师的话,日后谨慎而行。” “谨慎而行,呵,死的毕竟是我兄弟,不是他的!” “吴老意气用事了,此话万不可当着我家师的面讲。” “讲又如何,再如何了不得的人物,当初还不是我兄弟自小看着他长大!只不过现在……”说到这里,一时怒气攻心,老者用力咳嗽了几声。见状那绑匪头把手一拱,恭恭敬敬说了声:“既然已交差,我等就先告退了,吴老请自便。” 说罢,不等老者开口,那人将手轻轻一挥,率领众人转身大步离去。 一路走,一路上那么多的人竟没发出一丁点脚步声,好似在离地飘似的。就在我逆着周围火光努力去看清那些人离去的背影时,一只冰冷粗糙的手往我头发上一把抓来,迫使我立刻抬起头朝上望去。 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