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而优雅的一个举动,所以让人毫无防备。 恍惚中只见一道光朝我扑面飞来,没来得及看清他到底朝我吹来了什么东西,我脑子里突地一空。 于是有那么短短一瞬间,我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 就如同霎那间不受控制的走神,短促得让人连戒备都来不及生成。 当回过神时,红老板已斜靠在榻上,似笑非笑阖上了眼。却依旧能感觉到我下意识往自己脸上摸去的动作,他轻轻一笑,然后隔着他面前那道重新垂落的竹帘,缓缓对我说道:“去跟他说,我给他三天时间。三天后,或者说出那颗心脏的下落,或者你和他其中的一个将会生不如死。而最终怎样一种抉择,由他想明白了,好好做个选择。” 最后那句话,他加重了一点语气。 然后他看起来仿佛又如同一具艳尸,横陈在榻上无声无息。 当我试图对此说些什么时,脖子上兀地一轻,那抬轿人松开我脖子手往后一扯,轻而易举将他手掌从我剑上抽离了出去。 随后如同电影中的蒙太奇,我视线突然晃了晃。 晃得十分厉害,令我不由自主往后一个趔趄,及至站稳脚步,抬头朝前一看,顿时呆了呆。 眼前苍茫一片。 没了红老板,没了那顶棺材似的轿子,也没了那四个仿佛白无常一样的轿夫。唯有我手里那把剑还闪烁着血似的光芒,在夜色里仿佛妖气弥漫,静静吞吐着头顶倾洒而下的月光。 而那月光是银色的。 照在夜色浓郁的山岭间,映得树影婆娑,恬静得仿佛先前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遂在短暂愣神后,我再次用力摸了摸我的脸。 脸上依旧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这颇为奇怪。以刚才红老板所说那番话,他断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离开,而那烟杆里必然有着什么东西,因为尽管时间短促,我仍是清楚瞧见的,那是亮晃晃一条银蛇样的东西。 像光又似闪电。 只是那东西一瞬间到底去了哪里,这一点我无从知晓。 这让我非常不安,便继续往自己脸上摸了几把,却仍是摸不出什么异样。心下顿时疑虑重重,我觉得自己身体里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开始悄悄滋长着,但看不见摸不着,感觉又感觉不到。 不过这情绪没令我细想太久,因为至今没有任何动静的狐狸,更叫我感到心忧。 所以当即转身,我匆匆往茅屋里飞奔进去。 有狐狸和没狐狸在时是不一样的。 即便是面对碧落的时候,面对着那么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的时候,我也从未有过这样一种迫切。 我不知道自己是迫切跑到他身边想去守护他,还是迫切想靠近他身边,哪怕只是看着他,闻一闻他身上的气味,也好平息我内心里汹涌翻腾的不宁。 而狐狸依旧沉睡着。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无论就在他身边的,还是外面突如其来的,都没能将他从深渊般的混沌中唤醒。 他苍白的脸死气沉沉,我从没见过他有那么长的时间无法恢复元气。 所幸那个红老板没有对他乘虚而入,否则,以我的能耐,真的也就只能同他一道坐以待毙。但不知他究竟曾与红老板有些什么纠葛,即便已对他下了追杀令,到了这里后却明明知晓他此时的状况,红老板仍是没有对他下手。 万幸。 于是用力吸了口气,我抱了抱他,手里紧握着那把妖红的剑。 然后我听见头顶传来轻轻一声嗤笑: “不是恨他么,现在缠着他做什么,即便不用‘断肠’我也能料到是你,换个皮囊都藏不住你身上那骨子灾祸的气味。” 月光从屋顶那两个窟窿外照射进来,很清楚地在我脚下的地板上映出道影子。 影子是条巨蟒。 蜿蜒,妖娆,盘在房梁上倒垂着半个身子,顶端羽冠在风里轻轻摆动,仿佛蛇头长了角。 那颗头离我约莫一条胳膊的距离。所以不用抬头,我也能感觉到它双狭长的瞳孔一动不动注视在我脸上,如同紧盯着一只即将吞入口中的猎物。 紧跟着它真的一口朝我咬了下来。 我忙挥剑往他头顶一劈,但什么也没劈到,当然他也没能咬到我,我想这可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