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烈焰滚滚,烧灼着他不断试图修复的伤口,最终在那男人冲口而出一团黑气后,丢弃了他的尸体,从他迅速干瘪的喉咙里飞射而出,无声无息落进了我的掌心。 喀拉拉…… 目睹那男人尸体倒地后化作一条僵硬的灰蟒,我听见屋顶传来了即将崩塌的声音。 “素和寅,”回过神我赶紧收起剑,转身朝床上伸出手:“这儿要塌了!快跟我走!” 素和寅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之前那一切就像是短暂的回光返照,在灰衣人死去的一刹那,他便又重新倒回了床上。 眼里那点恢复了并不久的清明,再度变成混沌的灰败,生命的力量正迅速从这具已如薄冰般脆弱的身体里抽离,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素和寅……” 这房子空得连一个侍从也没有。 我听着头顶再度响起的崩裂声,情急下匆匆将手穿过他脖颈,试图把他从床上扶起来。 可是手臂刚刚用力,他却再次往床上倒了下去。 我愕然看着他越发透明的身体从我手臂上一穿而过,除了如风般微温的触感,我什么都碰不到。 就在刚刚不久之前,他还能抓住我的手,仅仅只是这么一点时间,他已是连实体都快完全保不住了…… 突然间一阵心慌,我俯身到他近前,用力抓着他身旁的床褥:“素和寅,你醒醒,你千万不能死……素和寅!你醒醒!” 反复叫了好一会儿,才见他重新睁开眼。 却并不回应我要他跟我离开的话,只茫然睁大了一双眼,像是自言自语般问了句: “你怎会和红老板有了瓜葛……你,可还记得他究竟是谁?” 头顶再次吱嘎作响。 我抬头看了眼悬梁上的裂缝,心里着急,但对着他虚无缥缈的身子,却是无能为力。 只能如实答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很厉害的妖。在逃离这儿后的不久,他就找上了我,他说他在找华渊王的心脏。他说那颗心脏在碧落这里,所以限期三天,他以恢复我梵天珠所有的记忆做为要挟,要我说服碧落,讲出华渊王心脏的下落。”说到这儿,我不由苦笑了声:“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认定碧落会知道那颗心脏的下落,但我想,他的判断应该是错了,因为碧落亲口告诉我,他连华渊王是什么时候死,又究竟被何人所杀,都不得而知,又怎可能知晓华渊王心脏的下落。” “华渊王……”嘴里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素和寅眉头微微蹙紧。 继而又缓缓松开:“那个人,他是血食者的长老,也是唯一能将血罗刹从碧落的封印里解救出来的人。自他死后,红老板一直都在找他心脏,你确定碧落真的与它的失踪无关,亦完全不知晓它在什么地方?” 我摇头:“我不能确定他话的真假,但无论真假与否,但凡他坚持不说,那么我将得回我的记忆。虽然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既然能被红老板用来作为要挟碧落的条件,我想必定对他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想,如果最后一刻他仍不松口,那么他或许是真的不知道。” 说完,再次试图用手去触碰素和寅的身子,却在手指穿过他肩膀重新落到床褥时,见他扯了扯唇角朝我淡淡一笑:“你不用管我,无论这房子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有事,并且,一时半会儿也还死不了。” 最后那句话,让我所有动作为之一顿。 我甚至不敢看向他那双失明的眼睛,总仿佛那双浑浊的瞳孔能看透我心里所想。 随后听见他轻叹了一口气:“你终究已不是曾经的梵天珠。” “时光是这世上最狠厉的杀手,曾经有人这样同我说过。那时候我总以为,如你我这样的人,永不会输于时间,所以总仰仗无尽的生命和轮回,以为总有一天能赢回一切。可是,它终究把你我都带去了一个回不了头的地方。” “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