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心中有些惴惴,只道:“这是我胡乱画的,并不敢落款题字。” 荣谌知她的顾虑,温声道:“我见过你送给谦谦的团扇,没想到有一日也能收到你的端阳画扇。这扇面画得很好,我甚是欢喜。” “殿下谬赞,柔安不敢当。” 乔琬见他并无不虞,这才放心下来。那日她真是鬼使神差,画的竟是前世那雨夜中的斑竹。 “婠婠,你与我并不必这般客气生分。”荣谌道。 乔琬闻言望向太子,欲辩无言。 荣谌也看向她的秋水明眸,诚恳道:“东宫与礼部自赐婚起就开始准备,钦天监也选定了日子。待你及笄,宫中就会宣告婚期。明年仲春,便是你我大婚之时。” 乔琬只觉得太子说这话时眸光湛湛、情真意切,好似真如同一位郎君向心仪的女子承诺,期许这场大婚。 荣谌将那折扇轻轻合紧:“婠婠,是我亲自选的你,必珍重之。” 乔琬被那合扇声惊醒,她垂首,对自己的心思蹁跹生起一丝恼意。 “多谢殿下,柔安也会珍之重之。” 乔琬攥紧了手心,下定决心道:“殿下可知京中天香楼一案?” 荣谌不明白她为何从婚期将话引至此,但还是答道:“自是知晓。” “太后娘娘方才说起此事,此案竟是害了宗室……我贯常喜欢收集香方,曾从兄长处鉴过天香引的香味。此方当中,有一味西域番香极易混假,需焚后拿厚纸覆之来测,香烟能透纸才是真香。” “殿下只当听我荒诞一言。此案若无头绪,可从此香入手……柔安,望能为殿下分忧。”乔琬提裙跪下,并不敢看太子。 须臾,只听得一声叹息,荣谌伸手扶她:“婠婠,你我二人……何至于此?” 乔琬知道自己不该再轻信任何人。但既然已经上了东宫这条船,便是在这飘摇的命运中孤注一掷了。 “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就听一道娇声,是嘉宁公主带着宫人端了冰水冷饮回来。 “没什么,是我送了折扇给殿下。殿下正夸我呢。”乔琬面不改色道。 太子轻笑了一声,并不说话。 嘉宁公主有些狐疑地看看他们,让宫人把琉璃盏、水晶杯摆了一桌,才伸手向太子,要看那折扇。 乔琬见了满桌的冰雪、凉浆,还有湃过的果子露、甘草汤、凉茶熟水,甚至有怯暑的香薷饮。 “你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嘉宁公主唰地一声展扇,怡然道:“请随意挑选,每样只品一口便罢。” 说罢,她又去看扇面上的图案:“怎么是雨竹?” 荣谌拿回扇子:“不是送给你的,你可挑剔不了。” “哼,我也得了,我每年都有呢,”嘉宁公主款款摆了摆自己的团扇,突然想通了,“雨竹好,见了雨竹倒觉得清凉。” 乔琬给她端了凉浆来。喝吧,喝吧,可别再说话了。 三人不过闲话几句,嘉宁公主逼着太子喝了半盏香薷饮。就有内侍来报,陛下在天章阁召见太子。 “竟是等不到祖母起歇,代我向祖母请安。”太子收了扇袋,起身道。 嘉宁公主与乔琬将太子送至亭外,他道:“别再送了。刚饮了冷水,别沾到暑气。”二人便只好止步再拜。 太子才出了长春宫,便收了面上的温煦。 白公公扶着太子登上肩舆,就听得冷然一句:“白英,让金鳞卫查一查,宣宁侯府是谁去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