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家里也很无聊而已。” 她说谎了。 少年时的窘迫,是永远与世界轻易和解的存在。 哪怕一直从容面对自己贫穷的邬乔,都不想让程令时,再次知道自己的窘迫。 即便她在他面前,早已经无所遁形。 这个回答,让程令时没有再追问下去。 邬乔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她把小猫救回去,发现它确实后腿夹破了,好在只是伤了皮肉,看起来并未伤到骨头。于是邬乔便把它养在家里。 奶奶见她喜欢,也没说什么。 过了几天,程令时买了两袋猫粮送了过来。 乡下的猫都是吃着主人家的剩饭剩菜长大,哪里吃过专门的猫粮。 况且程令时还给它买了小鱼罐头。 邬乔喂它吃时,看着它吃完,居然跑到程令时脚边,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脚。 “哥哥,它该不会是知道你买的罐头吧?”邬乔震惊与这只猫的狗腿行为。 程令时被她的话,和猫的举动逗笑。 他弯腰,将腿边的小猫抱起来,待伸手挠了挠它的脸颊,这才说:“有没有觉得,它跟你很像?” 都是小奶猫模样,连声音都一样细细。 邬乔望着他怀里的小猫,似感慨般,轻轻点头:“嗯,是很像。” 程令时低头,手指在它背上轻挠了下,惹得小猫咪舒服的轻轻叫唤,就在他扬唇,准备说出想说的话。 ——确实很像,都一样可爱。 耳畔却响起她低声呢喃:“我们都无家可归。” 这一刻,周围空气仿佛静滞。 程令时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消失,他抬头,直直盯着她。 邬乔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心底话脱口而出了。 程令时低着眼眸。 他的喉咙里似乎被什么堵塞,过了不知多久,他强忍着问:“为什么这么说?” 在片刻慌张后,邬乔反而坦然了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他怀里的小猫,轻轻说道:“本来就是,它流落在大马路上,我寄住在大伯家,我们都没有自己的家,不就是无家可归。” 自己的家。 是属于她的,邬乔的家。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这样的地方了。 “我不是说大伯和大伯母对我不好,”邬乔红着眼,努力不让自己眼泪落下,可声音却带着些许哽咽说:“我就是想我爸爸了。” 这次邬乔没再提及妈妈。 两人坐在老家的堂屋前,傍晚天空的火烧云,那样绚烂而美丽。世界如此宏大壮阔,可少女的心愿却那样的卑微。 她仅仅只是想念自己的父亲。 程令时没再说话,他伸手将她的头,轻轻按向自己的肩膀。 老旧的村屋前,两道轻轻依偎着的身影。 被夕阳无限拉长。 * 这一次程令时离开后,邬乔鼓足勇气问道:“哥哥,你能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当然,”程令时拖着懒懒的尾音:“免得早早会一直想哥哥。” 邬乔嘀咕:“不许叫我小名。” “早早,早早,邬早早。” 他连喊两声,仿佛故意逗弄她。 因为邬乔没有手机,所以程令时只给她留了邮箱,让她有事儿随时发邮件,他看见一定会回复。 但是程令时不知道的是。 邬乔真的申请了一个邮箱。 但那个邮箱里写着的邮件,尽数安静躺在存稿箱中,从未发出过。 关于对他的思念,她一直从不敢让他知道分毫。 邬乔第一次给程令时发邮件,她直到现在都记得分明,是在高考前夕,六月三号。 那时程令时已经从建筑学院毕业,成为了一名建筑设计师。 因为工作的繁忙,他整整一年半没再来过清塘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