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总是说来就来,两天后,两人便各奔东西,白黎回了澄州,他此行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澄州的六月已经很炎热了,从京城一路顺水而下,能够明显感受到逐渐变热的气息。 特别是看到白晴小六儿带着几个家仆在码头满眼期待一肚子话要说的模样,白黎感觉更热了。 他去年冬天不告而别,只留了一句口信,一直过了半年才回来,也难怪家里人揪心,焦灼,就算程九带回来的信息是他与心上人如胶似漆,如何甜蜜,家里人也不能放心。 这才伤心而归,怎么就重修于好了呢,神转折中必有猫腻。 白黎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不断给他夹菜的姐姐,和一脸欲言又止的小六儿,他一口饭卡在嗓子眼里,就是咽不下去。 无奈深呼吸一口气,灌了大碗凉茶,白黎将茶碗重重搁在桌子上,开口便说:我和他在一起了。 小六儿立刻竖起了耳朵,白晴也装不下去那副淡定的模样了,拉着他的手问:到底怎么回事,年前不是说他不喜欢你,怎的又在一起了,好弟弟,莫要让人家戏耍了去。 白黎反手握住白晴的手,解释道:姐姐,之前是误会。 什么样的误会? 我以为他不喜欢男人。 白晴奇怪道:你倒是把我弄糊涂了...... 姐,白黎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专注地看着白晴的眼睛:他是男人。 白晴目瞪口呆,小六儿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白黎轻笑道:他是男人,他是大理寺卿叶庭澜叶大人。 我喜欢的就是他。 如今,他也喜欢我了。 白晴霍然起身,像是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后退几步,喃喃道:你是说你......你喜欢......男人...... 白黎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于男女无关,姐姐,我喜欢的是叶庭澜。 白晴眼眶都红了,她摇着头甩开白黎的手,激动地说:不,你不能这样,你请了先生日日教导你,读了那么多的书,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这是与世俗作对,天理难容,我的好弟弟,都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走上了歪路,我...... 她眼泪落了下来,说:你不要再去京城了,和他断了吧,姐姐铺子也不开了,就在家陪你,咱们没有什么说不开的,会好的,过几日我带你见几个姑娘,都是极好的,你......你知道了女孩子的好,就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白黎双手握成拳又松开,白晴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她一个传统教条下长大的姑娘定是难以接受这种与世俗背道而驰的爱情。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妥协。 白黎温和而坚定地看着白晴,说:姐,按照教条,按照规矩,我这般的行为,是要如何处理?烧死我,还是沉塘? 白晴:你,你说什么! 白黎:并没有规定对吗,就是说世俗也好,礼教也好,从来就没说过两个男人不能在一起,你无法突破的,是你自己的认知。 我没有做十恶不赦的事情,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恰巧是个男人而已,姐,不瞒你说,我从三年前就开始喜欢他了,从决定进城,从开始做肥皂生意,我们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为他准备的。 你不是一直说我房子买得太大,至今闲置一个院子吗,那个院子就是为他准备的。 我生活中的一切早都有了他的烙印,姐姐,若你定要将他从我生活中剥离......不,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将他从我生活中剥离,那就是要了我的命。 姐姐,我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我只是告诉你们一声,我喜欢他,而且已经和他在一起了,我希望你们能接受,但是如果无法接受也没有关系,任何人的态度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姐,我现在很幸福,你和小六儿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的。 白晴看着自己的弟弟,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般,她咬着下唇,说:不,我不会祝福你们的!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白黎也定定看着她,没有红眼圈,也没有激动,或者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片刻后,小六儿打破了一片寂静,他说:哥,我祝福你们。 白晴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六儿:你说什么呢! 小六儿如今也是翩翩少年,他是个小秀才,明年也将参加乡试,早不是当年那个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小孩,他目光清澈,一字一句地说:姐姐,每次九哥远航,你都在码头上心碎,每次快到了他回来的日子,你都会睡不着觉,你满心满眼都是他,应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