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闻言也不说话,似是在闭目养神。宗爱见自己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就不再开口,专心为拓跋焘按摩。 檀邀雨的仙姬之名在军营中虽然传得有些神乎其神。但拓跋焘一直都知道那是邀雨的谋略,并不是神谕。可拓跋焘也隐隐觉得檀邀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运道。即便是她请不来神谕,以她的聪慧,说不定也能寻到些办法将柔然人从他们藏身的地方揪出来。 拓跋焘想了一会儿,吩咐道,“来人,去请仙姬。” 没一会儿,邀雨就在墨曜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两人见过礼,分席落座,邀雨直截了当地问道,“陛下寻本宫可是有事?” 拓跋焘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道,“这两月一直在草原上奔波行军,想问问仙姬是否还习惯,可有什么不便之处?” 邀雨礼貌地答道,“并无不便之处。军需主簿一直将好的东西优先送到本宫这处,想必是陛下叮嘱过,本宫还未及感谢陛下。” 拓跋焘知道,邀雨并不只是跟他客套,对邀雨来说,这样的行军并不算苦差事。拓跋焘突然好奇地想,自己宫中那些莺莺燕燕,有几个能受得了行军的苦?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拓跋焘的眼里出邀雨。他虽为魏皇,却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青春慕爱,最是动情。如今只觉得便是天上真正的仙子,也不如檀邀雨分毫。看着檀邀雨,想着想着竟走了神。 墨曜见拓跋焘瞧自家仙姬瞧得都要流口水了,有些不满,故意挡在邀雨身前,假意为她倒水,阻隔了拓跋焘的视线。 拓跋焘有些尴尬地再次轻咳。 邀雨觉得好笑,故意道,“陛下可是嗓子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 拓跋焘忙摆手,“没,不是什么大事儿。” 邀雨觉得这么顾左右言他地说下去,怕是天黑了自己也走不了,于是又道,“陛下若是有事。直说无妨。本宫如今是军中的大巫,本宫如今是军中的大巫,若是有能帮到陛下的地方,自会尽力而为。” 拓跋焘眼睛一亮,“当真?” 邀雨但笑不语。 拓跋焘摸摸鼻头,“军中的探子找柔然王帐已经两月有余,却始终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几日有人建议朕,想请你试着卜一挂,看看能不能找到柔然人的老巢。” 邀雨渐渐收敛笑容,“陛下可曾见过本宫拿着龟壳铜币到处逛荡?” 第一百六十九章 、馊主意 如今占卜之术多来源于《周易》,其中以龟甲占卜最为普遍。 拓跋焘认真地望着邀雨道,“朕自是知你不通占卜。只是朕也觉得,你有别的办法问天。” 邀雨冷冷地看着拓跋焘。她心里清楚,拓跋焘一直将自己视为囊中之物。作为他未来的皇后,若是有神明庇佑,那对拓跋焘来说,便是助力。可若是这位皇后有勇有谋,那便是窥视前朝,是国运动荡的前兆。这也是为什么拓跋焘一直放任邀雨在镇西军中巩固她仙姬的地位,毕竟邀雨得到的也只是虚名。 所以拓跋焘即便心知邀雨能用谋略推算出柔然王帐的位置,却也只是说请邀雨去问天。 北魏未来的皇后可以有神力,但却不能有谋算。 邀雨觉得战事继续这么拖下去,只会耽误她回仇池的时间。于是也再不计较推辞,爽快地答应下来。 拓跋焘有些惊讶,檀邀雨这次竟然没同他讨价还价。他心中还有些隐隐的期待,难道邀雨终于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可拓跋焘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道,“你可需要什么?” 邀雨无意多留,边起身边道,“说不得要同陛下借些人手,到那时再说吧。” 拓跋焘立刻站起身想挽留邀雨,“朕让人做了你喜欢的面片汤,不若你用了午膳再走?” 邀雨似笑非笑地答道,“本宫以为陛下是急着知道柔然王帐的位置,才连占卜问天这种法子都要试试。本宫不敢耽搁,这就回去想办法。”说完微微欠身施礼,告辞离开了。 见檀邀雨面色不善,毫无眷恋地离开,拓跋焘真有点气自己不会讨女人欢心。他恼火地踢翻了身侧的一个香炉,由不解气,伸手又给了宗爱头顶一个巴掌,“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宗爱忙点头哈腰地认罪,“是是是,都是奴才的错。” 邀雨从拓跋焘的帐子里出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她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北魏人花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查出个头绪,她又不是真的有什么神力,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就真能查得出来。 她方才敢应下,一是觉得自己有赢风、檀家和师傅给的情报网,或许能得到些北魏探子们找不到的消息。二则是她觉得就算是真的什么都查不到,大不了胡说天降旨意,不宜再交战。反正她此前病过一场,正好用来当借口。 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