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才走了没两步,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按住肩膀,之前的驿丞满脸喜色,“瞧瞧!我就说是连小郎君没错!今个儿一早我就在想,您差不多要来了。没想到真被我给等到了!您之前问的那西秦国主的事儿,竟是真的!我早晨拿到消息时还吓了一跳!您说这千里之外的,您怎么就说得这么准?难不成……是住在您家里的那位贵客告诉您的?” 西秦国主死了。就在檀邀雨说的那天。谢惠连神情恍惚地看着驿丞。看他口中说的明明是一国的白事,脸上却满是兴奋、好奇和趋炎附势的猥琐。 那驿丞也不管谢惠连茫然的表情,只是自顾自道:“我可是听说,主宅的人今天派了四架的马车和几位嫡出的郎君去您家里接贵客。连小郎君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啊!” 谢惠连木木地想,飞黄腾达?也可以这么说吧……以他的身份,若是坐上宗子之位,怕是飞黄腾达也不足以形容了吧…… 谢惠连烦躁地将驿丞始终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甩掉!一股脑地跑远了。 驿丞愣了一瞬,随即在地上啐了一口,“不过就是遇到了个贵人。有什么了不起?跑去给人家低头哈腰地做奴,还不如老子当驿丞自在呢!” 第四百七十六章 、得了便宜就不能再卖乖 谢惠连先是一路急冲,跑到自己没了力气,才丢了魂儿似地回到家。 一进门就闻到一阵扑鼻的饭菜香,明明他肚子很饿,却提不起一点儿胃口。 墨曜见他的样子,果然心里舒坦了不少,还故意问道:“谢小郎君怎么去了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您直接跑去西秦问消息了呢?如何?可打听到了?” 听见墨曜的冷嘲热讽,谢惠连却毫无反应,他一步一顿地走进正屋,一屁股坐在檀邀雨侧面的案桌后。 看到桌上有酒,谢惠连直接抓起杯子灌了自己一杯。 墨曜对谢惠连这种毫无反应很是不满,总觉得他至少要被气得满脸通红才算替女郎报仇了。 “谢小郎君这是什么意思?”墨曜一副嫌弃的表情,“难不成是打算赖账?” 檀邀雨在谢惠连进门时便盯着他观察。原本面沉如水的邀雨却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通了。我以为表哥还要故作姿态几日呢。” “我不是那么矫情的人。”谢惠连终于开口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他说完又飞快抓了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再次仰头一饮而尽。 “我只是……只是………”谢惠连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他刚从驿馆出来时,的确有些赌输了之后的恼怒。可他很快就意识到,他并没有输……实际上,他才是这个赌局的赢家不是吗? 输了赌约,就会被檀邀雨推上宗子之位,还有什么比这更能称之为赢的吗? 谢惠连此时已经不再怀疑檀邀雨的能力了。能预言西秦国主生死的人,是不会同他这种小人物开玩笑的。 当谢惠连意识到,檀邀雨可能真有神力,能让他成为宗子。他忽然又惶恐起来。就像是天上突然掉下了一个大馅饼,他却担心这馅饼有毒,不敢去吃。 他并不是没有野心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得不到宗主任何认可的同时还坚持苦读。可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檀邀雨给了他这么大一个好处,难道会真的不求回报?谢惠连很害怕,他怕自己给不起檀邀雨要的代价。 此时的檀邀雨很明白谢惠连的心态。可她正如自己所说,并不是个会耐心去感化别人的性子,所以她直接给云道生递了个眼色。 云道生叹了口气,他感觉师姐为了图省事,很愿意跟他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他此前担心的正是这一点。一个人被别人误会久了,说不定哪一日就会破罐子破摔,真的变成被误会的那种坏人。 压下心里这种担忧,云道生还是开口问谢惠连道:“谢小郎君可知道我们为何选中你?难不成仅仅是因为你是师姐的表哥?” 谢惠连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云道生,“我也不知道啊。我想了一路也不明白。明明我处处都跟……表妹作对……为何你们却选了我。” 听到谢惠连自重逢来第一次不带恶意地唤自己表妹,檀邀雨心里竟有些感慨。 云道生一脸诚恳地答道:“我们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你是最适合担下谢家这个重任的人。” 云道生的声音如淙淙泉水,在正屋内响起,“你极具才华,却屡屡不受重视。这会让你在以后更能体恤和怜悯同你一样的弱者。” “你的诗中虽偶有失意之词,却更多是对于来日的愿景。只有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