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刚落,后面呼啦啦进来一拨人,生起火炉,铺平锦毯,刹那间,屋子里暖和得不像样。 时值秋天,虽说有些凉,但远没到要生火庭燎的地步。 楚棠疑惑的目光投向郁恪。 郁恪大步走过来,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拿过楚棠手里的折子,啪的一声合上,唤道:哥哥。 楚棠抬头:陛下?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郁恪说,这些事情留给我就行。 他抓着楚棠手臂,拉到床边,将他压到床上。 楚棠没反抗,只奇怪道:陛下,臣没有生病。 郁恪温热的手摸上他微烫的额头,语气有些恶狠狠的:这么烫还说没病?你是不是要晕过去才知道自己生病了? 他弯下腰去给楚棠脱掉靴子。 被他这么一说,楚棠反手摸了摸脑袋,一时间还真觉得自己有点晕。 丝丝银炭燃烧,屋内只有他们两个,安静无比。楚棠看着郁恪紧抿的唇,忽然叫道:郁恪。 郁恪手一顿。 楚棠说:我方才真的遇到了一些事情才不得不离开的,不是故意叫你担心,也不是不在意你的心情。 郁恪手上不停,继续脱掉了他的长袜。 想了想,楚棠补充道:至于是什么事情,暂时还不能与你说。还请你体谅。 郁恪拉过被子盖住他,神色不明,低声道:你总是有许多事情不能与我说。 楚棠没听清,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睛看着郁恪:陛下? 因为生病了,灯光下,楚棠双眸光泽润润的,黑黑的睫毛微微有些雾气,较之平常的冷淡,更多了分柔和。 郁恪叹了口气,坐下来握住他的手,道:哥哥,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事。一切等你病好了再说。 营帐里热了起来,楚棠喉咙有些干:好。 郁恪拿了杯热水过来,看着他喝下,语气软了下来,有些认命似的平淡,又有些下定了决心的坚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哥哥不愿说,我自然也不会追问。 他轻扯嘴角:我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哥哥放心。 氤氲的水汽升起,楚棠脸上红了一些,心里稍稍松口气:好。 系统的事情他并不是很想和郁恪说。一是穿越这种东西不好说,二是如果让郁恪知道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教导他的,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 反正之后他离开这里,郁恪也找不到人问那些事情了。 听完郁恪的话,他忽然真觉得,过了三年,小孩子越发善解人意,越发成熟了。 悄悄偷听的系统松了大口气。孩子懂事了,不再追问大人的事,真让他有种老泪纵横的感觉。 太医进来,给楚棠诊了脉,开了药,嘱咐道:国师大人是忧思过度,休息不足,又吹了凉风,这才着了风寒。 郁恪仔细听着。 太医走后,他吩咐人去煎药,自己留着这里看守楚棠,有一些需要处理的折子他就拿来一并看了。 喝完药,睡意涌了上来,楚棠眼皮打架,打了个小哈欠。 郁恪看着,眼神终于真正柔和了一点儿,好似冰雪消融,火山不再爆发。 门口突然响起了动静。 郁恪回头一看。 是那只捡来的火狐狸,正蹲在门帘处探头探脑的,见他看过来,毛都要炸开了。 然后它看到了那个清清冷冷的美人,从郁恪身后探出头来,问道:是那只小狐狸吗? 狐狸往前挪了一步。 郁恪起身,拎起狐狸扔了出去。 外面的人连忙接住,跪下求饶。 郁恪回来,对楚棠道:不是。 第44章 玉兰微落 草低金城雾, 木下玉门风。西北辽阔,凉意来得迅猛, 军营中的士兵都添上了秋衣。 营帐内,罗帐锦裘, 融融如春。麒麟瑞兽金铜炉摆在中间, 银炭烧得红旺, 无一丝烟气。 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参见皇上。 帘子掀开, 郁恪大步走了进来。 楚棠在看书,白皙如玉的手指夹着薄薄的书页,膝上披着张柔软的薄毯,看见他进来,刚要起身, 就被郁恪按着坐了回去。 郁恪问道:今日身体可还好?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摸楚棠额头。 楚棠道:好了,都好了。谢陛下关怀。 都过好些天了, 那一点点风寒早就好了。小炉在烹着茶, 已经烧开,咕噜咕噜地冒着白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