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没在意,转过头,站在窗边看远处的湖泊和高塔。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楚棠回身。 一个穿着道士服的青年正在门口,虚弱地扶着门,捂住胸口,皱着眉,脸色苍白,还隐隐有泛着青色。他那时双眸狠戾,像一匹受伤的野兽,与他现在笑起来的样子天差地别,楚棠并没有认出他是七王爷之子。 道士看见楚棠,愣了一下。 一进厢房,有帘子隔在中间。隔着珠帘,道士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极为雪白的肌肤,还有冷淡的目光,像碰到了冰雪一样,让人精神一振。 道士随即呵了一声,不正经道:你也是杀手,这么好看,真是浪费了。 楚棠透过珠帘,淡淡打量了他一眼。 那道士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着忍受什么痛苦,和楚棠对峙着。 下一刻,吵嚷声传了过来:快!他在这里! 一群家丁样子的人拿着木棍,跑到走廊,指着道士:就是他! 那时因为是小私宴,楚棠和郁恪并没有带什么侍卫,就由得他们吵吵嚷嚷地来到厢房门前。 道士站直身体,看了看他们身后,没有其他人,笑道:是你们啊。 你糊弄我们少爷,算的什么卦!家丁怒骂道,骗人钱财,还害得他双腿残废,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给你点颜色瞧瞧! 道士道:哟,我算卦很准的,不许污蔑我。 家丁本来还顾着不能在酒楼闹大,现下一听他挑衅,顿时气的脸红:你放狗屁! 似乎戏弄得很开心,道士也不喘气了,道:哪有,我算出他会掉下悬崖,他不就是被人推下去了? 家丁怒道:那是你派人推他的! 郁悄叹口气:我就是在京都谋生而已,你们何必追着我呢? 家丁愤怒:你!有种跟我们出去! 才不。郁悄道。 家丁环视了一圈周围,厢房里的人没出声,想必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他有了底气:来人!给我拿下他! 天子脚下,还想滥用私刑,目无王法,我看应该是你们被拿下才是!郁悄哼道。 楚棠听着,只觉得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可恨又孩子气。 他并不想多管,站在窗边,眉目漠然。 不知道为什么,那道士并没有进来,只在门口和他们对峙着。 那道士突然闷哼一声,好像是什么发作了,他吐了口血,倒在了地上,任由他们拳打脚踢。 楚棠听着声音,眉间一皱,掀起了帘子。 那道士仿佛时刻注意着厢房里的动静,恰好回过头来,与楚棠的目光撞上。 殴打他的人也都停住了手脚,目瞪口呆。 楚棠淡淡移开视线,道:楼里无人管事吗? 话音刚落,楼梯就跑了几个伙计,满头大汗,冲楚棠鞠躬:对不住对不住客官 楚棠说:不要紧。 看着伙计将他们带走,楚棠转过身。刚好郁恪回来了,见到此情此景,一想便知发生了什么,正想问楚棠有没有什么事,余光就瞥到那个鼻青脸肿的道士在直勾勾盯着楚棠看,顿时怒了:这人哪里来的 他挽起了袖子就要上前去质问,楚棠叫住了他:公子。 郁恪回头,楚棠站在桌前:过来。 他乖乖过去了,嘴里还有些酸:方才是不是有人闹事?哥哥是不是又出手救了个人? 楼里又恢复了平静。 楚棠道:没有,将他们赶了出去而已。 郁恪一喜,又有点儿不信:真的吗?哥哥竟然没有心软? 臣不心软。楚棠道,反之,还很硬。 郁恪笑了,没有反驳,夹了他喜欢的菜放到盘子里:不是说哥哥先吃吗? 那日酒楼一见,可让我魂牵梦萦了。派人去查,发现你竟然是郁北的国师,郁悄抚掌,果真有缘。 所以他又偷偷潜进了宫里做了宫廷画师,因为只是安安分分画他的画,倒也没有什么人盯着他。只是忍不住画了一张楚棠,被郁恪知道了,就将他赶出了宫。 他道:谁都知道我这堂兄在想什么,可偏就瞒着国师,国师不觉得失望吗? 楚棠没有回答,淡道:你说我是祸水,又伪造石碑意图谋反,怎么,侯爷就看定了皇上怜惜手足之情不会动你? 郁悄说:那也得看他动不动得了我。我身后是毒门,他又欠着毒门的人情呢。这份人情,就是他当日借去牵情蛊欠下的。 楚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