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知道有些事,并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既然范氏满足于以这样的方式与程子修相处,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听着仪姐儿那安定而又绵长的呼吸声,姜婉知道女儿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了。 而此时,夜已深。 屋外的雨也越下越大。 程子修温了一壶小酒,与萧睿暄在茅草屋内相对而坐的互斟对饮。 “怎么?打算从此就在这乡间隐居了吗?”萧睿暄就有些调侃的看着程子修问。 不料程子修却是看着萧睿暄笑道:“若是别人这么问我还情有可原,可这话从你萧睿暄口中问出来,就该打!” 说着,程子修就给萧睿暄又倒了一杯酒,感叹道:“先帝的身子太虚了,我想多为他争取几年阳寿,不得不用上一些虎狼之药。” 萧睿暄听着,也就脸色一变,半晌才道:“虎狼之药?你好大的胆子!” “景宣帝也这样驳斥过我。”程子修也就举起酒盅向萧睿暄致意道,“可命是他的,他不让我治,我也没有办法。” “后来先帝看了我所记录的医案,也就命我带着那本医案速速离宫。”程子修就有些神色哀伤的说道,“他说如果我继续留在宫中,必有性命之忧,而他并不忍心看到我死在宫里。” “可是……如果我还在宫里……他必不会去得这么早!”说到这,程子修竟开始哽咽起来,“正如你所说,他是个好皇帝,不应该走得这么早!” 萧睿暄听着,想到上一世无病无灾的萧睿昭也是莫名的就去了,不免就长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命!” 两人就这样长吁短叹了好一阵,都没有发现在门边探头探脑的青蒿。 青蒿瞧这二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就跑回了后院同姜婉道:“夫人,我看您今晚还是歇在我们这吧,世子爷正和我们家少爷相谈甚欢,大有不醉不归的样子。” 范氏也看了眼窗外根本没有停歇之意的雨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们这样趁夜赶回去,不说不安全,就是仪姐儿也要跟着一路颠簸,若是又磕到了或是碰到了,就得不偿失了。” 姜婉闻言就失笑:“谁说我要离开了?我不过是让青蒿帮忙去前面看看世子爷在做什么,对今晚还有什么安排没有,结果你们一个个的就以为我要走?不知道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范氏听着也笑了起来,也就去嘱咐红纹和红绣开箱笼铺床。 姜婉却是想同仪姐儿在炕上挤一挤。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看着她,兴许还睡得着一些。”姜婉看着睡得正酣的仪姐儿道。 “你守在这有什么用?晚上真要有什么事你也帮不上忙,要守也是我守吧?”范氏也就接着姜婉的话道。 “两位主子真是说笑,”一旁的红纹和红绣听了赶紧道,“真有这种事,也是我们两个值夜,哪里会用得着两位主子亲自上阵?” 她们二人是跟着范氏从晋王府里出来的,范氏是一贯的好说话,经历了这么多事却还一直将她们二人带在身边,三人之间的关系早已超了主仆。 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