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爱琴脸色更白了,没想到同事去六楼检查,这么快就下来了,连忙使了一个眼色,“不是你让我帮你检查一下506病房的吗?” 申秀梅眉头一皱,“我什么时候让你检查了,再说506病人是刚做完手术,目前处于密切观察期,不是你的职务范畴之内,我怎么会让你去检查。” 申秀梅不傻,看到这么多军区领导脸色不好,再看到何爱琴一脸心虚要被拆穿的样子,立马就看出问题,当然不能帮关系不深不浅的人背锅。 何爱琴后面的话都被一句密切观察期堵死了,双腿发软,差点就要摔在地上。 顾长逸向高政委敬礼,“首长,何爱琴行动可疑,我申请军区监察处理这起事件。” “砰——” 何爱琴刚才还能勉强稳住身体,听到顾长逸这话,直接摔倒了地上,脸色一片惨白,“不是,我不是……” “这是怎么了?” 门口突然出现了傅老司令,旁边还站着顾昌巍和傅景萧。 顾昌巍一看到瘫在地上的何爱琴脸就沉下来了,“你怎么在这里?冰莹刚做完手术,还没度过安全期,你就来给她添堵?” 何爱琴看到顾昌巍本来先是一喜,一听到他这么质问,顿时心凉了半截,只能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傅老司令,哭道:“傅老,老陈当年可是您手下的兵,是跟着您一起上战场牺牲的,您不能不管我们啊,我真是被冤枉了,只是想帮同事例行检查,谁知道还没开始检查,就要被总司令的儿子送去监察了!” “刚才还一口一个长逸,现在又变成总司令的儿子了。”高翠兰撇子,她早看惯何爱琴装哭的样子了,“傅老,她这是在告状,说长逸仗势欺人呢,您可别信她的话,人家冰莹才刚做完手术,最不能动气的时候,她这时候跑来,就是没安好心。” 何爱琴斜趴在地上,拿着手绢捂眼睛,“傅老……我是烈属……” “你是烈属,我不是烈属?”傅老司令迈过她的手臂,踏进门。 一屋子军人全都立正向傅老司令敬礼,傅老随意挥了挥手,先对病床上的穆冰莹笑了笑,“受罪了吧,我让景萧给你带了两包红糖,红糖补气血,你可以多喝。” 傅景萧把红糖放在旁边柜子上,看着病床上的人,这会没了平时二流子的样子。 穆冰莹这时候根本不用装虚弱,刚动完手术,一天一夜没怎么喝水吃东西,嘴巴苍白,面色也苍白,看上去就虚弱得不行,再一笑,身上的脆弱感就更重了,“傅伯伯,麻烦你了。” “不麻烦,正好今天要来医院检查旧伤,顺道来看看你。”傅老司令说完,转头看向不停在哭的人,“我一个正常人,都被你哭得心烦,这里还有刚做完手术的病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对人家?” 何爱琴立马止住哭声。 “你说的烈属,前两天大院安排思想班,你借口值夜班,没去。”傅老坐在顾长逸搬过去的椅子上,“我今天就单独跟你说一说什么叫烈属。” “刚才,高翠兰同志说得一句话很对,一般烈属,是听不得烈属这两个字,因为一听到就是撕心裂肺的疼,新军区成立这么多年,牺牲的战士数以千计,烈属数以万计,大多数人不敢和军区提要求,甚至拒绝军区的补贴,他们怕给英烈的光荣抹黑。”傅老眼神犀利,“像你这样把烈属当成令箭,谋取利益的,少之又少,军区现役军官,很多都是你丈夫的战友,看在他的面子上,也看在他是我的老部下面子上,对你和孩子各个方面优待,当年给你的是双倍抚恤金,每个月也尽量多给你补贴,给你在医院安排了工作,让你们家老大进军区读军校当兵,让你们家老小进文工团,全家领三份工资,这条件,放到外面去,都找不出几家,你是怎么做的?” “得寸进尺,一次次利用陈贤的牺牲,利用你的烈属身份谋取利益,贪得无厌,永不满足。” 最后几个字,每说一句,何爱琴的身体便抖一下,这次不是装的,她是感觉到了傅老这些字背后的决心,她现在已经没空去想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她了,以后又能不能再在医院抬起头,连忙道:“傅老,我没有,我都快退休了,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军区待我们好,我知道,我很满足,真的!” “军区和那些老战友都对得起陈贤了,至于你,今天做的事,具体想做什么,长逸要去让监察来管,也是符合流程。 ” 傅老这话一说,病房内再次安静下来。 “烈属不是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挡箭牌,你起了坏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