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分子站起来后,以你们的才学笔力,才真正能够让群众思想觉醒,我便暂时写一些自己喜欢的,想要表达的文章,否则压力一大,很有可能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 郝从云也跟着放声笑出来,笑声里有挣脱束缚的畅然,“你的言辞有多犀利我知道,你对时局的态度我也很清楚,你尽管去写,不用有压力,我给你一个建议,现在写批判的人太多了,每天报社都收到好几麻袋,都是些顺应时局的人,抢着洗清自己,证明自己,也许很多年前,他们还曾用过其他笔名附和过当局,批判过现在,即便有才,心思摇摆,成不了长久之名,所以我才觉得你很可贵,你不想随波逐流,不如另辟蹊径,至于怎么走,还得看你自己。” 三人走到了军区大院门口,脚步停下来。 “郝老师,听了你这些话,我更能确定该怎么下笔了。” 穆冰莹笑着道:“号码给你了,下次来提前打个电话,我会在门口等你,你随时来,我应该都有空。” 郝从云正想点头,听到顾长逸问,“站得稳吗?” 穆冰莹看向他,“怎么了?” 顾长逸看她站得稳,松开手,“我去和哨兵打声招呼,以后郝老师来,可以让这边直接电话到家里,你在家同意了,就能进来,不用你到门口来接。” 郝从云: “那样就更好了。” 打完了招呼,送走了郝从云,两人又并肩走回家。 晚风带着海边的咸湿气,没看过海,却能闻见海的味道。 穆冰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感觉体内浊气都被海风吹走了,身心轻盈,再看他搀扶着自己,自己小步子挪动,不由得笑了。 “笑什么?”顾长逸注意着前方路上,怕正在一起追着踢皮球的小孩子突然冲过来,撞到媳妇。 “就是感觉我们好像已经到了步履蹒跚的时候,吃完晚饭出来散步,还得你扶着我。” 听了这话,顾长逸除了高兴,还莫名喉咙发酸,握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你老了要是走不动路了,我不但会扶着你,还会背着你,抱着你散步。” “你可比我大五岁呢,要是走不动,也是你先走不动,怎么可能我先走不动。” 穆冰莹知道怎么戳中顾长逸会炸毛的点。 果然,这话一出,顾长逸就不乐意了,举起右手臂给她看上面结实的肌肉线条,“我虽然是比你大四岁半,但是我每天会大量训练,多运动的人老得慢,真等我们老了,我照样能把你抱起来走,横着抱,竖着抱,公主抱,抱小孩一样抱,让你骑在我肩膀上,我举着你散步都完全没问题。” 他每说一个,穆冰莹眼前就会出现一个两人白发苍苍的画面,嘴角勾起,“你不服老也不行,你就是比我大五岁。” “四岁半,怎么就五岁了。”顾长逸突然拦腰将她抱起来。 穆冰莹惊呼出声,紧紧抓住他的前襟,余光看到正在追皮球的小孩子都停下来了,眼睛蹭蹭亮盯着他们看,慌忙拍他肩膀,“放我下来,这么多人都能看到。” “你不是不相信?不相信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每天吃完晚饭都出来散步,每天换两个姿势抱你,练习锻炼。”顾长逸在媳妇耳边说完,看到路灯下媳妇脸色通红,笑着转头对盯着他们看的小孩子说,“姐姐才刚在医院做完手术,正在康复训练,不能走太久,懂了吗?” “知道了,顾大叔!” 穆冰莹感觉他倏然停住脚步,止不住连笑出声。 “顾大叔?”顾长逸抱着媳妇转身,盯着刚才说话的小孩子,“你是谁家孩子,怎么管我叫这个称呼?” “我是张岩的儿子,你同班同学。”小男孩眼神崇拜看着顾长逸,“我爸说他比你大,我得管你喊叔,你在家排行老大,所以我就管你叫顾大叔。” 顾长逸哑口无言,转身就走。 穆冰莹埋在他怀里笑得更大声了。 “再笑就亲你了。”顾长逸看媳妇心情好,忍不住逗一逗她,“躲在树下面,大庭广众之下偷偷的亲,怎么样?” “别闹。”穆冰莹知道树下一般都是吃完饭妇女们拉家常的聚集地,说不准就被人看到了。 “我们吃饭吃得早,这会她们就算吃完了也在家里刷锅洗碗,不会有人的。”顾长逸知道她在想什么,抱着人往一棵最粗的树下走。 “别,有人看到就完了。”穆冰莹腿不能动,抓着他的前襟,像是勒着缰绳一样,想把一匹不听话的烈马抓回来。 但烈马就是烈马,犯轴了就不会听人话。 顾长逸找了一棵最粗的树,把人按在树上,堵住她的唇,像好小别了许多天似的,温柔急切吮吻着。 “谁在那边?” 刚亲上没一会,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呵斥。 穆冰莹心里一惊,急忙推开了他,后背一瞬间就出了汗。 不确定刚才两人有没有被人看到在做什么,要被人看到了,就完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