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木鹰这么说,顾篱落会以为他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每日训练的辛苦才会如此惊讶。 可是南宫翡又提起这件事,顾篱落便不会这么想了。 她微怔,问:“你想说什么?” 南宫翡眉头皱得紧紧的,摇了摇头道:“但愿只是我想多了,也可能是南宫无月那死老头给你纹这东西的副作用罢了,回头问问他就知道了。” 那个最不可思议的猜想,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就更不想在没有证据的时候说给顾篱落听了。 顾篱落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南宫翡的想法,不由笑着道:“那应该不会错了,要不就是我天赋异禀呗。” “哈哈,倒也有这个可能,我们落落天下无敌。”南宫翡十分配合地捧场道。 随后顾篱落问了他庄右司的事情,南宫翡道:“这件事我已经让暗鹰去查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影响到你的。” 顾篱落点点头,知道南宫翡并不想她参与太多这样的事情,也就不再多问。 某种程度上来说,南宫翡是有些大男人主义的,他不希望顾篱落操心太多的事情,尤其是四大家族之间的争斗,本就是他应该解决的麻烦。 所以很多时候,就算顾篱落问到,他也不会说太多。 顾篱落和他相交多年,自也知晓他的性子,也就不去多问了。 很奇怪,和薄瑾修交往的时候,顾篱落会对他的隐瞒十分生气,要求两人之间有绝对的坦诚和尊重。 可是对南宫翡,顾篱落就不会。 大概这就是爱情和友情的区别吧。 对待爱情,我们会骄傲要强,会有许许多多的要求。 但对待友情,尤其是亏欠良多的友情,就不会提任何要求,反而还会不断的妥协和迁就。 …… 只是顾篱落没想到她不去想这些事情,不去找这些人的麻烦,却不代表对方愿意放过她。 当天夜里,南宫琳因为顾篱落受伤睡不安稳,就没跟她住一块儿,转睡在了外面的套间。 凌晨的时候,顾篱落后背的刺青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忍了一会儿不见有效,强撑着睁开眼睛,打算开灯吃止痛药。 只是睁开眼,不等她彻底清醒过来,模糊中已然察觉到房间里有陌生的气息。 “谁……唔!” 顾篱落刚想喊人,声音还没出口,就被人用手捂住。 同时,随着那人的靠近,就着窗外昏暗的月光,顾篱落也认出了他——庄右司。 “你别叫他们,我……我不会伤害你。”庄右司低声道。 顾篱落眼眸微沉,尤记得他上一次说不会伤害她之后,发生了多少事情。 就算庄右司看不见,也能清晰地察觉到顾篱落的阴沉和恨意。 虽然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她不会想要见到自己,可是真的从她眼里清楚感受到这样的目光和情绪,庄右司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我……给你带了伤药。”他吞吞吐吐道。 顾篱落扭过头,不屑答话。 庄右司知道自己又说了句废话,顾篱落如今身边跟着木鹰,难不成会少了伤药吗? 他也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借口而已。 时隔多月,他本不该来这里。 只是…… 在听到那些探得的消息后,他还是忍不住会担忧,想要弄清楚她们母女到底如何了。 庄右司低声道:“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会对你出手,如果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结果会有什么不一样吗?”顾篱落冷笑道,“庄右司,‘如果’这种话,就不必再说了。” 庄右司浑身一僵,握着药膏的手指死死收紧。 “对不起。”他哑声道。 顾篱落不应声。 她知道他曾经是听命行事,汇城事件自不能全怪他。 可是…… 时隔越久,她越无法做到不迁怒。 她的女儿还不知道要被那该死的病折磨多久,也许一生都无法做一个智力正常的孩子。 她的爱人……失去了记忆,爱情也没了。 想要安稳过日子的愿望也破灭了。 对她而言,曾经努力拼搏的一切,都在那一场灾难中化为虚无,如今更要步步为营,只求生存。 “小司。”顾篱落闭了闭眼,轻声唤道。 听她这么叫自己,庄右司眼睛一亮,抬起头来望向她。 她还愿意叫自己小司? “抱歉。”顾篱落沉沉地呼出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并非有意想要伤害我们,也知道……另一个小司心里有多难过,但是……真的很抱歉,我从来不是一个多高尚的人,我也会自私,也会偏执。所以真的没办法不怨不恨,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但后来发现真的……做不到……” 她的话,仿佛一把把生了锈的钝刀,一下又一下,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