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的只有一个顾篱落。 只要对顾篱落好的人,他就会爱屋及乌的对对方好。 而对顾篱落流露出恶意和敌意的人,在他的眼里就自然被划归在了敌人的行列。 “还真是……个笨蛋。”巫雀苦笑着自言自语道,“爱上笨蛋的我,岂不更愚蠢了么。” 她抬手关了灯,安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路过顾篱落门口的时候,想起刚才她听到的那个名字,眼神不由微暗。 顾之漫呢? 也不知道那个疯子把她怎么样了。 算了,反正也和她没有关系。 …… “吱呀”一声,木质门从外再一次被打开。 韩沉也说不清楚今天的自己为什么总是睡不着,似乎还有什么事没有做似的。 往常他除了每天送饭的时候,平常绝对不会多来一次这个地方。 可是今天……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站在门口了。 “只是过来再警告她一下而已。”韩沉告诉自己。 或许是这个理由太过正当,他深吸口气,平静地打开了门。 当房门打开,里面的血腥味充斥出来的时候,韩沉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他甚至在想,为什么这里会有血腥味? 那些药……应该不至于让顾之漫流血才是,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其他副作用? 或者是他用量太多了? 这样那样的想法,在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顾之漫时,全都惊滞了。 他走上前,清晰的看见顾之漫手中握着的碎瓷片,还有旁边打翻的饭碗。 韩沉呼吸一滞,不知道是被血味给压制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的,直到呼吸都困难的时候,他才猛地大口吸了一口空气。 随着呼吸回笼,他停止的大脑也才重新开始了转动。 “这不可能。” 韩沉咬着牙,抬腿,踢在顾之漫身上,怒道:“顾之漫,你给我起来,别在这里装死!” 地上的顾之漫除了随着他踢的那一下弹了一弹,其余一动不动。 “我让你给我起来你听见没有!”韩沉又是一脚过去,“少给我玩这种低劣的把戏,你才不可能有这样的勇气。”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顾之漫这个女人既充满了算计和自私,又无比贪生怕死。 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在绝望下选择这条死路,唯有顾之漫不会。 她那么一个软弱的人,怎么敢? 韩沉不知道踢了多少下,地上的顾之漫始终没有动静。 “我让你起来!”韩沉再一次抬起脚,可是脚尖剧烈颤抖着,再也踢不下去。 “噗通”一声,他脚下一软,跌坐在顾之漫旁边的血地上。 顾之漫就在他身旁,他看见她苍白得毫无血色和生机的脸。 “你怎么敢……你怎么……”韩沉话音突然一顿,浑身僵硬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他才突然想起来,他所知道的顾之漫,都是根据那些调查而来的资料上看见的。 可是从他遇见顾之漫那一刻起,这个一生都在算计的女人,似乎……从没有算计过他。 “不……不会……” 这个念头只在一刹那闪过,却好像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似的,让韩沉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不可能,顾之漫没有算计过他? 这怎么可能! 可是,她算计了什么? 她跟唯一的弟弟告别,然后跟着他从江城离开,在都还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的时候,就口口声声要跟着他过下辈子。 她软弱。 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在哭着求他放过她。 可是本应该贪生怕死的她,却始终没有松口,明明只要答应跟他一起陷害顾篱落,就可以从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出去,可她求了他那么多次,却一次都没妥协。 她应该是自私的,可当他谎称要利用她联系顾之茂的时候,那个一直都匍匐在他脚下的女人突然疯了一样毁了手机。 这总总……都和他以为的那个顾之漫判若两人。 可是为什么? “我对不起很多人,可我没有对不起你……” 顾之漫死前的话一句接一句在他耳边炸开。 “韩沉,我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啊……” “你可曾对我有过一分的真心?” 一句又一句,让韩沉终于失去了最后的支撑,连僵坐的力气都没有,直到后背撞上床板,才狼狈的靠在那里。 顾之漫,这个半生都在算计和自私中度过的女人,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里,爱上了一个男人,选择了她从未感受过的光明和原则,最后……死在了韩沉手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