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哪怕他生得人高马大的,昨晚召集人去各处救援的时候,沈羡之也将他归类为儿童,当然不在列。 为此这钱袋子和闹脾气,觉得自己看不起他。 不过沈羡之肯定不会跟他这个熊孩子拌嘴。 而沈羡之都这样说了,展元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没再怀疑,而是忽然朝沈羡之跪下来,“二小姐,沈相爷有恩于在下,二小姐即便要杀我,可否再等我……”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羡之打断,“等你什么?等你查清楚?这还用查么?明摆着就是狗皇帝心胸狭窄,自己没本事,听到那样两句没头没脑的鬼话,就起了疑心。还是,你打算替我父亲报仇,去杀了那狗皇帝?” 她这左一句狗皇帝,右一句狗皇帝,展元只觉得自己这心脏有些受不住了。 但是她说得也没错,自己凭什么活下来?的确没什么可查的,大家都知道凶手是谁?而自己也不可能去替沈相爷报仇。 因此只得长叹一口气,认命道:“常言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现在想求二小姐,给我一天的时间,让我去做一件事,算是报答沈相爷当日的恩情。” 沈羡之闻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俯身跪地的展元,“你如果真能去将他们杀了,暂时绝了我和瑾王的后患,我也就不会杀你了。” 展元听到她的话,心底有些吃惊,“二小姐有颗七窍玲珑心。”他的确想去将别的探子都给杀了。 他来这浔州没有几天,虽然无自由之身,可是这王府所有人的努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些天被挂在井里的时候,他想了许多。 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陛下,还是为了这天下的老百姓?他当初加入羽林卫,为的又是什么? 这些年,他又做了什么?这和他少年时候的初衷全都背道而驰。 他昨天躺在床上笑话玄月和琢玉为了十两银子发愁,而他却是多久,连这样的轻松都没有,他的心头几乎都是挥之不去的梦魇,所有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按照他的心意去做的。 他这二十年的人生里,似乎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完成陛下的命令。 这样的他,和那刽子手的刀又有什么区别?所以他想结束这一切,但是如果能重新开始,他也想活着,将自己这失去的二十年光阴全部补回来。 重拾初心。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所以有些激动地抬起头看朝沈羡之,“二小姐,我,我还有这个机会吗?” 沈羡之看着地上的展元,他的武功不算有多高,但是他的追踪术,却是自己想要的。“机会,不是我给你,而是你自己给你自己。” 展元听罢,顿时激动地朝她磕了几个响头,“多谢二小姐!” “你别高兴得太早,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沈羡之放了他,其实是有些带赌的成分。 但是如果这展元真能将那些探子杀了做投名状,也不是不可,但这还远远不够,所以她又开口补了一句:“这西南不错,你应该能想办法将家人都接来此处吧?” 展元的家人留在京城,沈羡之担心就算是今日他真投诚了,可是若有朝一日那狗皇帝用他的家人来威胁他呢?那自己岂不是养虎为患? 所以接过来,如果展元无二心,那在京城就没有任何牵挂,做事可以无后顾之忧。 当然,他若生出二心,有他的家人在,自己也能放心。 她以为,展元会考虑会犹豫,没想到展元竟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休息大半日起来,一听到丁香说她起来了,玄月就急忙来禀话,“王妃,那展元疯了吧?还是您跟他说了什么?今日他送了十几个人头来。”全都是京城来的细作。 而现在,好像还没结束,他的武功明明不算厉害,可是却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让那些细作都一刀切了。 那些细作里,有他们查到的,也有他们查到的。 “没疯,看来这几天将他吊在井里,脑袋得到了冷静,想通了很多事情。很快他的家人就会来西南,你找个地方安置,明白我的意思吧?”最好方便监视的地方。 玄月闻言,彻底愣住,这展元背叛了皇帝? 这……“求教王妃,这是怎么办到的?”玄月虚心请教。 “天时地利人和。”沈羡之朝着这无限夕阳抬头望去,在这样的月份里,余晖仍旧是刺目的。 心情忽然不错,把钱袋子喊来问今日自己休息前交代他的事情。 钱袋子早就等着了,只是被这玄月插队。 这会儿玄月走了,他才捧着自己写得歪歪的本子进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