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元说这话的时候,示意言巽抬起头来,而他手里的火把也扔了出去。 那火把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扔出去的那一瞬间,不但没有熄灭,反而燃得更旺盛了,将这小半个洞里的石壁都照得明亮。 而那些被照亮的地方,石壁上就像是被扑了一层网一般,一具具穿着铠甲的干尸就这样挂在上面。 他甚至还能从他们保存完好的脸上,看出当时的表情是怎样的痛苦。 “这,展护法,这是……”言巽着实被吓着了,话也说不利索。 而展元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继续又点燃了一根火把,朝着两人的四周照过去,“这便是世人以为隐藏在这夏国某一个角落的寒甲军。” 听到寒甲军几个字,言巽脑子里一下嗡嗡的,但是心却清明起来,“他们怎么会?”到底是谁害了这一支举世无双,所向披靡的军队? 展元的声音有些沙哑,“夏国的疆土怎么来的,你是皇室子弟,比谁都清楚,如果没有他们在前面的浴血奋战,便不会有后来的夏国,可是他们都得到了什么结局?他们的亲人们,这么多年了,甚至都还在苦苦找寻他们。” 言巽这会儿不觉得这些将士的尸骨可怕了,他觉得可怕的是,把这些将士们算计在这山腹中的人。 甚至隐隐猜到了什么,好半天声音才有些发抖地问道:“阿瑾哥,他是知道的,对不对?” 展元颔首,但却没再多说什么,反而是示意他可以出去了,“走吧。” 言巽上去的时候,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爬出洞口,被这夜风一吹,整个人就觉得更冷了,背脊骨上一阵阵的寒凉。“附近的这些山腹里,都是他们么?” “是。”展元没有再多说,引着他又原路返回去。 可是言巽不懂,既然要带他来看这些,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所以他终究还是没忍住,朝展元问道:“阿瑾哥和阿羡姐,为何要让我来看这些?”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将此事传出去? 那数万人,多少人的先祖,如果真这样堂而皇之传出去,不晓得要惹出多大的风波。 夏侯皇室,又将会遇到怎样的危机? 所以夏国皇室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将这些尸骨全都毁掉,把所有知情者都一一杀尽。 然而却听得走在前面的展元说道:“教主说,你打算怎样,这决定权是在你手里。” 但是说这话的时候,展元却顿住了脚步,目光倏然变得冷漠起来,“可是,我等却没有教主的这份善良。” 言巽这一刻是害怕的,他可以十分确定,自己要是将今日所见之事抱上朝廷,兴许那奏折没到,自己就先到阎王那里报到了。 “展护法,你把我当做什么人?阿羡姐既然让你独自一人带我前来,自然是信我的。”她如此信自己,自己当然不会让她失望。 还有,他这一刻总算是明白了,阿瑾哥把自己往这条路上推的目的。 其他的兄弟们,可能不会愿意接这件案子的。 展元眼里的寒意慢慢消失,扯出了一个笑容:“自然是相信殿下,走吧。” 刚天亮,他们就到了城门口。 展元直接去了日月神教,他叫言巽回去好生歇息。 可是直到这个时候,言巽都是慌的,他甚至不敢去休息,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不然的话,他心里便乱得不行。 而且还他还有些话要问沈羡之,听闻沈羡之去了鹿儿沟,自己牵了一匹马,也过去了。 原来就在昨晚,鹿儿沟那边的煤窑里忽然发生了意外,不过并不是煤窑坍塌。这鹿儿沟煤窑里的工人们,除了六合门这些俘虏,还有不少犯人,但是在沈羡之眼里,他们也是性命一条,断然没有不顾他们生命安全的道理,所以煤窑中的安全一直都是重中之重。 所以并非是煤窑里出事,而是工人中,有人发现了天花。 这还了得? 所以天一亮,沈羡之就来了。 言巽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事,所以等他靠近之时,正看到几个人跪在沈羡之的面前求饶。 原来不是天花,而是他们故意让这附近的一种虫子将身体咬伤,针状与天花无异。 只是运气不好,沈羡之对于鹿儿沟这里相当熟悉,一下就辨认出来他们是被虫子咬伤,并非是天花,不但安抚了工人们不稳定的情绪,还意外查到这几个工人,居然与落霞庄有联系。 “阿羡姐,这是怎么回事?”言巽走过来,看着这几人满是的红疹子,一个个跪在沈羡之面前,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