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日大婚,今晚才入夜,院子里却又开始新一轮的忙碌,三更时分,那夏侯婵儿就被叫起来梳妆了。 沈羡之和宋月这个时候反而闲下来了,如今都是精细的活儿,上面的管事嬷嬷想起她们粗手粗脚,反而不派她们活儿。 于是就坐在廊下偷偷往屋子里瞧。 大家都这样,多她两个也不多,自然是没引人注意。 更何况如今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夏侯婵儿的身上。 “成婚真是麻烦,嫂嫂你当初也是如此么?”宋月见着这来来去去的丫鬟们,一个个都脚下生风,似乎怕慢了时间,耽误了吉时一样。 沈羡之早就忘记了,“就只记得头上的凤冠挺重。”其他不知道,反正不是她张罗的。 天亮后,夏侯婵儿被扶了出去,是去拜堂的。 不到午时,又被送了回来,这个时候已经虚弱得站不稳了,进了新房也直接给扶着上床去躺着,连水也没给她半盏,喜帕自然也是盖着的。 一切都要等着晚上宴席后,新郎官来挑下喜帕后,才能喝水用膳。 “真是可怜,本来就是个病人,如今这样一折腾,只怕本来死不了的,也要提前升天了。”沈羡之和宋月嫌弃坐在廊上太碍眼,和宋月趁着无人之际,爬上了院子里那比新房还要高的椰子树。 这一片椰子树茂密得很,二楼新房开窗,正好能叫她们俩一眼看到房中的光景。 如今新房里,除了虚弱地躺在床榻上的夏侯婵儿之外,便只有两个嬷嬷和喜娘陪同着。 “要不,我们下去?”沈羡之也口渴了,说着,只弹出几片叶子,将那嬷嬷和喜娘都弄晕,便从窗户里进入房中。 虽然知道如今大部分的人都在前院里,毕竟南海王还在前院的宴席上,但宋月还是心惊胆颤的。 不过既然沈羡之都没有发现四周有什么暗卫,便也壮着胆子跟着进来。 两人进了房中,才喝了杯茶,将杯子放回原处去,宋月想要给那夏侯婵儿也喂些水。 沈羡之也没阻拦,毕竟那夏侯婵儿,本来就身体孱弱,半夜折腾到现在滴水未进,都昏了。 于是也就任由她动作。 等水抬到床边,她俩才将夏侯婵儿扶起要喂水,那夏侯婵儿却缓缓睁开眼睛了,眼见着两个面生的粗使丫鬟,有些意外。不过随即目光看到她们送到自己嘴边的水,还是张口抿了两口,喉咙里那种干哑灼热才缓解了些,“你们,怎么进来的?” 按理,她们只能在楼下,是不得上楼来的。 明知道夏侯婵儿不能拿她们怎么样,但是宋月还是莫名有些紧张,急得朝沈羡之看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方向像是要上楼来。 两人连忙放下夏侯婵儿,忙着要跳窗走,可是却听得夏侯婵儿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梁上。”她们既然能从窗户离开,那上梁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沈羡之脚步一怔,心说果然是聪明,病成了这样,她脑子还这么有条不紊。随即一把抓起宋月,上了梁。 几乎是两人才稳住身体,躲在那裹得层层叠叠的红色筹花中,房门就被推开了。 出乎意料,来的既不是丫鬟婆子,也不是夏侯婵儿的母亲世子妃,更不是她的夫君秦驸马,而是这个时候该在南海王身边的年轻谋士离岚。 他推开房门,看到房中昏迷过去的嬷嬷和喜娘,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加快脚步朝着里间走过去。 看到半躺在床上的夏侯婵儿,眉头皱成一团,“这是怎么回事?” “太吵,我让她们都休息一下。”这个时候的夏侯婵儿,虽然也弱,但是态度却显得十分强硬,口气里更是满满的疏离和冷漠。 离岚听到她的话后,没有半点怀疑,随即阔步走到她的床榻边坐下身来,一把抓起夏侯婵儿冰凉纤细的手。 不过还没握紧就被夏侯婵儿挣脱开。 她别过脸,“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真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救你。”救了他,却把自己推入深渊中。 这离岚也是奇怪,得到夏侯婵儿这样的话,不但不恼,反而得意地笑道:“也好,这样你也能永远把我记在心里。” 说罢,直接伸出长臂,强行将夏侯婵儿搂进怀中。 那夏侯婵儿自然是挣扎,只是病恹恹的她哪里有多余的力气,不过是两下就已经瘫软在离岚的怀中,但眸中满是恨意和绝望,目光穿过离岚的肩膀,直接看朝梁上,带着几丝期许。 她厌恶这个男人,不想与对方有半点接触,所以希望沈羡之下来救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