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起伏,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绪:“但这种对话,会让当时的画面反复在我脑中出现。” “厘厘,能不要怪我么?”傅识则话里带些不由自主的涩然:“有很多事情,我很不愿意回忆。” 暮霭沉沉,他的五官已经看不大清晰。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傅识则首先考虑到的,是希望云厘不要觉得他有所隐瞒而因此难过。 云厘听完整件事情之后,看着他微微弯起的肩膀,带着受伤与无助,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怪你。” 作为旁观者,云厘很清楚,江渊的事情并不是傅识则的错,他已经做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 “你见过他。”傅识则忽然道。 云厘愣了一下:“什么时候?” “我当时坐在边上的观众席,江渊把那颗足球给你了。” “……” 云厘想起当时遇到的那个人,在这一段回忆的背景下,对方的离世也她觉得难过和震惊。她默了许久,才说道:“你当时已经做得很好了,那个哥哥,他很努力,你也很努力。”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没想劝你忘记这件事情。”云厘想起云野得胰腺炎的时候,她整个人近乎崩溃,她唇发干,继续道:“如果云野有同样的事情,我会宁可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我会很怪罪自己,我可能也永远不会忘记。” “亲人出事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怪自己,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但是……”云厘想起江渊,鼻子有些发酸:“亲人会希望我们过得好的,他应该也是这么希望的。” 她想起了红色跑道上那双帆布鞋,再往上—— 她已经不记得对方的五官,只记得是那个午后,对方的笑容比日光更为温暖。 “你和我说,你们认识了快二十年,在以前的日子里他都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这么温柔善良的人,即使他自己承受了很多痛苦,他也会希望你好好生活的,他会希望你不要那么怪自己。” 云厘不认为,江渊真的怪傅识则,或者希望傅识则从未出现。 她更倾向于认为,最后的阶段,江渊是生病了。 傅识则没应声。 云厘望向他,从第一次见面起,他的身形便极为单薄瘦削,只能凭骨架撑起衣服,她觉得他心里藏了很多事,同样压得他失去了曾经的风华正茂。 云厘沉吟须臾,问道:“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 她不想追求长篇大论的安慰,只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他不要那么难过。 傅识则阖上眼睛,又睁开,他带着点疲倦地望着前方,握住云厘的手有些冰凉。 “陪在我身边。” 第77章 夜色渐浓,车内的灯光微弱。 云厘转向傅识则,将左手也盖在傅识则的手上。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知道傅识则有心事。却也不曾想这件事会像这般折磨,如影随形地伴随着他。 校园广播开始晚间播报,云厘意识到,他们仍在西科大内——很难想象,每次他回到实验楼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重逢时,她以为他回到了神坛,并不知道,他背后承担的这一切。 也不曾想过,亲眼目睹了那样的场景后,他是如何重返校园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