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劝你早点接受现实,殷朗不会来救你的。 殷戈冷声道:他根本不会来救你的,他甚至不知道你在哪里 季糖扯起嘴角:万一他知道了呢? 不可能殷戈一句话还没说完,地牢外突然传来属于侍卫的尖叫声,伴随着激烈的斗打声,但几秒钟过后,一切恢复于死寂。 殷戈眉头一皱,抽出剑,想出去看情况。可已经迟了,通往地牢的地道响起皮靴踏地的脚步声。 季糖的心跳声也骤然狂跳起来,紧紧盯着入口。 下一刻,季糖看见来人,惊喜道:殷朗! 殷戈的剑猛地掉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睁大眼睛,满脸尽是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季糖在这里? 季糖两小时后,我就察觉出不对劲。 男人手里的剑沾染着热腾腾的鲜血,他有点嫌恶地用指尖抹掉鲜血,一边冷声喃喃道。 我不但知道你的私人地牢,还知道你的计划。 果不其然。 季糖心一顿。 他早先就有猜测,殷朗作为即将继承皇位的皇子,不可能没有警惕之心。不过他有一点唯一不解,既然殷朗知道有人想要杀死他,可他为什么不防备。 你怎么会知道?!殷戈面色一白,他后退几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始终来不及说出,腰腹部位便被殷朗的长剑穿过,穿出殷红色的滚烫鲜血。 殷戈腰腹一阵疼痛,他猛地蹲下身,捂住腹部:你 在殷戈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殷朗用长剑帮少年砍断铁链。 殷朗将季糖从铁链的束缚中救出来后,仔仔细细地将季糖的身体检查一遍,确认对方没有受到伤害。 季糖的衣服沾上一点殷戈的鲜血,他瞥一眼旁边倒在血泊的殷戈:他 没有捅中致命部位,死不了,但下半生可能会落下病。殷朗抬起脚,将殷戈踢到一边,不让殷戈的鲜血碰到季糖。 殷朗脱下自己的绒毛外袍,将季糖整只包住,然后猛地抱起来,径直带出地牢。 季糖看见通向外面的地牢地道内,都倒有很多昏迷不醒的侍卫,甚至有些人是浸泡在鲜血当中。罪魁祸首是谁,不言而喻。 殷朗并非表面上看的这么温和,他远远比季糖想象中的更要残忍。 季糖缩在殷朗的怀抱当中,脑袋枕着对方温暖有力的胳膊,迷迷糊糊地沉睡过去。 这是他穿到古代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强大的安全感。 季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不是身处黑暗潮湿的地牢。他躺在殷朗的大床上,盖着软绵绵的羽绒被,空气间弥漫着属于暖炉的温暖气息。 他想要坐起身,可却被男人按住:你发烧了,先躺着,药没煮好。 季糖微微愣住,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的确有点烫。 可能是在地牢那里受了寒气。 季糖重新蜷缩回被窝,只探出一个脑袋,盯着男人英俊的面庞,喃喃道:陛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殷朗:你说。 季糖:你既然知道殷戈他们要杀了你,可你似乎没有做出防备的计划。 他观察殷朗这么久,殷朗每天除了写诗喝茶之外,便是陪他。 殷朗轻笑一声,一双蓝眸被暖炉的火光浸染上金色。他抬起手,揉揉季糖毛茸茸的头发:你真的要听吗? 季糖点点头。 殷朗轻叹口气,低声道:其实,我就没打算在这世上活下去。 但很久以前,他是打算在这世上好好地长大生活。不过那也是五六岁的事情,那时候他和所有小孩一样,会爱惜小动物和花草,会好好听话,喜欢温暖与太阳 他记得他那时候还捡了一只小奶猫,小猫和他同样是蓝色的眼睛,浑身呈白色,白软软一团,卧在他的手心里。 可直到他某天回到寝殿,发现自己的小奶猫被人活活踩死,踩成一团肉酱,漂亮的蓝色眼睛沾满鲜血,咕噜咕噜地滚到他的脚边。 他的小猫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地望着他,只不过是用一颗鲜血淋漓的眼球望着他。 他那时候才五岁,连看人杀鸡都会有点怕。 他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的弟弟殷戈踩死的,仅仅因为他的小猫有象征不详的蓝眼睛。 自从那时起,他慢慢地明白为什么宫女会不给他饭吃,明白师傅为什么总会挑毛病处罚他,明白为什么宫里举办宴会时他不能出场,也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和他玩。 他和小猫一样,都是不详的化身,没有会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