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夺命的凶器在空中打了两个圈,最后插在了近旁的树干上。 易灵谣细细一看,是一把匕首。 和云昭那把一模一样的匕首,甚至石头的颜色都是一样的暗红色。 愣神之际,匕首的主人也随后出现,对方踩着灵越的小轻功,衣袂翩跹,不多时便落在了受伤女孩的身前。 易灵谣瞬间错愕的瞪大眼睛,这个随后出现的也是个女孩,但万万想不到的是,她与易灵谣小时候的模样竟几乎一模一样。 易灵谣的记忆随即陷入凌乱,画面再次扭曲,疼痛也翻倍不止。 等再次平息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环节,那些张牙舞爪的恶狼死了一地,血流的到处都是,而大开杀戒的女孩却脸不红气不喘,抬起手指蹭了一下脸颊上溅到的血滴。 你怎么样了?然后她才转过身去,在受伤的女孩跟前蹲下,用稚嫩的童声关切问道。 对方双唇干裂泛白,已然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还能动。 好吧,我先替你处理一下伤口,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女孩说完又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头是她吃剩下的两块小糕点,你别嫌弃啊,我身上就这点吃的了,但这个咸蛋黄酥很好吃的,你就先垫垫肚子吧。 易灵谣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看着,要不就是跟着这两个丫头,飘飘悠悠的往前走着。 你是哪个宫哪个殿的?我应该送你去哪? 受伤的姑娘摇了摇头。 那是外面来的?小丫头有些为难,可我今天还有要事,可能没有时间送你下山了,要不 训教营。她的话被人打断,对方的声音很小,有气无力道,那个人好像说,叫什么训教营 话说到这里易灵谣竟涌出了一股子无比的懊恨与无奈来,仅仅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这个丫头知不知道自己离自由不过一步之遥?她若不说出那训教营三个字,或许这辈子都不用再回去了。 可这尚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哪里知道自己一时的耿直,便将自己重新推入了深渊。 训教营啊这个答案似乎让那另一个丫头有些为难了,她大概也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所以犹豫了片刻。 易灵谣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丫头应该是有些本事和地位的,她盼着她能改变主意,至少别真的再把人送回训教营去。 但理想总是要落空的,那丫头思虑了一会儿,最终做了个决定。她从腰间取下那把匕首,然后用袖子蹭了蹭上头没擦干净的血迹,瞧着体面了才塞进对方的怀里。 那你拿着这个,若有什么难处,务必保护好自己。她说,不过就一晚上应该也没什么危险的。等我明日得空了就去找你,到时候我想个办法带你离开训教营。 她说的离开其实是永远的离开,找个由头正大光明的离开,但或许听在不知情的人的耳朵里,还以为她在打什么鬼主意,想要偷偷摸摸的把人偷出去。 但不管是哪一种,这句承诺都十分诱人。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我说话算数的!她笑着说道,露出来的几颗门牙锃白闪亮,不过我今日确实十分着急,一会儿就得走了。你莫要害怕,乖乖等我。 她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要走时却发现衣角被人抓住了。 回头时看到那小丫头花着一张脸,明明前一刻还又怕又委屈,此刻却硬生生的冲她扯出一张绝算不上好看的笑来,哆嗦着小嘴,磕磕巴巴的道了句,谢,谢谢你。 她的眸子亮的宛若星辰,易灵谣知道赋予在其中的东西,叫期望。 但故事戛然而止,朦胧的画面也从这一刻起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黑暗。 剧痛再次来袭,床上的易灵谣来回的、不安的翻转着,却始终不得醒转。她被困于自己营造出来的噩梦之中,还亲手将大门锁死,不让自己出来。 因为她想知道,她很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和她相像的女孩第二天有没有去训教营,有没有把那个小可怜接出来?那个小可怜呢,一定高兴的睡不着觉吧,离开训教营之后,一定也能健康快乐的长大吧? 易天璃进屋后看到的便是这般满头大汗的易灵谣,她受噩梦纠缠,受剧痛侵蚀,形容枯槁,万般狰狞。 叫却又怎么也叫不醒。 直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