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白只是不喜欢在家以外的地方停留太久,但现在既然是有事情,那他也没有办法,摸摸云梨的头,我知道了,那咱们就留下。 当天晚上,老大夫的药就见了效,久哥儿退了烧,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也褪去了,却显得更加憔悴苍白。 老大夫见状,又给开了一副药,让久哥儿在医馆住一晚再说。李恩白和云梨不能在这儿一直陪着,就把他们现在租住的地址告诉双忠,也说好了第二天来接他们的时间。 双忠一夜未睡,一直在他夫郎床前守着,明明是已经逃出生天,久哥儿也能活下来了,他却沉默无声的留着眼泪。 李恩白他们两个离开后,老大夫端着汤药送到诊室内,久哥儿今天就住在这间屋子里,等双忠一勺一勺的将汤药喂给久哥儿之后,老大夫叫着他出去,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老夫之前说你夫郎小产之后恶露未断,你可知?老大夫说话依然是慢悠悠的,语气却有几分严厉。 双忠想起他们那可怜的未出世的孩子,双眼通红,知道...没办法治,就只能拖着... 看他脸上悲伤不似作假,之前对待小哥儿也是心细妥帖的,老大夫叹气,也是一对可怜人,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摸着胡子,拖得时间太久了,你夫郎的身子已经拖坏了,如今,老夫只能保证救活他,但以后的日子都得用药养着... 老大夫怜悯的看着双忠,他以后也不能生孩子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活着就什么都强了。拍拍双忠的肩膀,回去吧,好好照顾你夫郎。 双忠只觉得脑子里一蒙,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诊室,久哥儿睡得正沉,他慢慢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握住久哥儿的手,才将老大夫的话理解了,他盯着久哥儿暗淡无光的脸,心中的恨意差点让他失去理智。 但不行,他一个卖了身的下人,不可能报的了仇的,他压根儿连接触那人的机会都没有。 久哥似乎是不舒服了,轻轻动了一下,立即将双忠的精神唤了回来,他用粗糙却厚实、滚热的手安抚的摸着久哥儿的额头、头顶,一下一下的抚摸,让久哥儿又安稳下来。 老大夫精神不济,和双忠说完了话就回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了,药童端了热水过来,师祖,您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去了? 今天新来的病人还有些情况没跟家属交代清楚,老夫得去说一声儿。老大夫坐在床边,脱了鞋袜,把脚放进热水里,烫烫脚,睡觉才香。 药童奇怪了,那您白天怎么一块儿都说了,还得分成两次? 老大夫摸摸胡须,白天不是还有两个年轻人,他们刚新婚燕尔,听到小产和不能生养的话,容易吓着,到时候小哥儿怀不上孩子就麻烦了。 这样啊,我记住了,以后我觉得类似的情况会注意避着点小哥儿的。药童记住了,他家师祖治病救人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不是个故步自封的人,大多数情况,师祖的话都是对的。 而且小哥儿本就比女子生养困难,若是有了恐惧之心,会难上加难。这样想着,药童等老大夫泡完了脚,端走水盆,熄了油灯,师祖,我去睡了。 嗯。老大夫已经躺下盖好被子了,这精神也散了,听见药童的话只嗯了一声。 药童把洗脚水倒了,检查了一遍医馆内的门窗,他走到诊室附近的时候特意过去掀开门帘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双忠握着久哥儿的手,无声的流泪。 看了这一幕,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那小哥儿看着年纪也还不大,长相也秀气,却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他摇摇头,安静的离开,师祖说的是对的,别说是让小哥儿知道这样的事,就是他看到了,心里也难受的不行,更何况是心思细腻的小哥儿? 另一边的云梨也确实记挂着久哥儿小产的事儿,恩哥,你说,久哥儿是不是因为伤心难过才会病倒的? 他靠着李恩白,手也和他的手指紧紧的扣在一起,仿佛在汲取力量一样。李恩白另一只手搂着他,不是的,你听见大夫说了,是因为饥寒交迫,没有得到好的照顾,才会一直病着,小病拖成重病。 唉...你说我要不要买几只母鸡养着?一个月给久哥儿杀两只鸡炖汤,好好养养身子。云梨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总想做点什么缓解这种压抑感。 李恩白知道他心情不好,或者是因为同样都是小哥儿,就对久哥儿的遭遇有些莫名的感同身受,亲亲他的额角,好啊,你想做什么就做。 嗯,那等咱们回了家,我就去买鸡苗,咱家后院还空着呢,正好可以养。云梨打算着,还可以再养头猪,过年了就不用去买了。 李恩白亲亲他的嘴,养猪就算了吧,再养几只鹅就好了,可以看家护院,又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