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韩哥,您以前是做什么的?”刘之维缓过神来,笑得有些勉强。 “也是做销售的。” “在投行做销售,卖债券?” “嗯,差不多。”韩晓武微笑着承认。 储婵娟越想越郁闷,一边用筷子拨拉着盘子里的菜,一边嘀咕:“开始说在证券公司上班,现在又说是在投行上班,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 韩晓武正准备解释,刘之维就回头解释:“婵娟,韩哥没骗你,韩哥说的是实话,证券公司有好多部门,投行是其中之一。” “证券公司不是让人家开户炒股票的吗?” “不只是让人家开户炒股票……” “好吧,我什么都不懂,我就是个金融白痴,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储婵娟越想越不服气,托着下巴斜看着韩晓武问:“韩老板,韩总,投行的工作多好啊,做的全是上亿的业务,您债券卖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 “行情不好,债不好卖。” “凭您的三寸不烂之舌,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没骗你,是真不好卖,尤其那些烂债,说破天也卖不出去。”一提到债,韩晓武就不由自主想起“金刚芭比娃娃”。 “就算债不好卖,就算辞职了,您也用不着降维去社区上班。是不是觉得有钱装作没钱、扮猪吃老虎很好玩?” “婵娟,你别误会,我真没想过要扮猪吃老虎。” “那你图什么?”储婵娟步步紧逼。 “我的简历你看过的,我已经辞职半年了,原本想过几天田园生活,甚至想把家里的房子推倒盖漂亮点,住的舒服一些。可我爸我妈坚决不同意,说现在的房子挺好的,说什么农村的房子盖得再漂亮也不值钱。” 韩晓武笑了笑,接着道:“想跟人家一样钓钓鱼,可又没耐性;想玩玩游戏,又觉得没意思;整天无所事事也就罢了,还总是被我爸我妈催婚,还总是被村里的左邻右舍指指点点。觉得我整天窝在家里没出息,甚至以为我是回去躲债的。” “别东拉西扯,说重点,为什么跑社区上班?” “在家呆不下去只能出来,台东人对盐海没归属感,我们富安人对台东一样没归属感,所以就来安海了。在安海呆了几天,一个朋友都没有,想说话都找不着人。见街道招聘社区工作人员,以为社区很清闲,就鬼使神差报名了……” 储婵娟不断发问,韩晓武有问必答。 刘之维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碍事的电灯泡,实在坐不住了,急忙接过话茬:“韩哥,我最佩服您这样的投行精英。不怕您笑话,我上大学时也做过投行梦,可惜理想很丰满,而现实太骨感,像我这样的学历,投行的hr连看都不会看。” “刘主任真会开玩笑,我算什么精英?真要是精英,也不至于辞职。” “韩哥,您太谦虚了,反正在我眼里,能进投行的都是精英。”半路上杀出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程咬金”,刘之维很沮丧。可看着笑魇如花的储婵娟,又油然而生新的动力,觉得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易言败,拿起手机笑道:“您刚才说的那些,真帮了我的忙,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客商解释。您二位先聊,我出去给客商打个电话,再向领导汇报一下。” “行,你忙你的,别管我们。” “去吧,工作要紧。” 输人不能输阵,刘之维先去吧台悄悄把单买了,反正就那几个菜和两瓶啤酒,加起来没多少钱,然后走出饭店给局领导打电话汇报。 储婵娟早看出了刘之维心情不好,不想让他更难堪。回头见韩晓武正笑眯眯看着自己,突然觉得这熟悉的笑容很假,忍不住瞪了韩晓武一眼,拿起手机站起身问:“韩总,要不要来点主食?” “不用了,我饱了,你们随便。” “我也饱了,刘主任估计也差不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