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个逆徒这句话的主语是谁。 顾清辞:“……” 他试过,但面对熟悉的脑袋,他握着显微剥离器和探针的手,就怎么也使不出力道。 他怕心绪完全没法稳定,不能及时通过手术显微镜,观察江听雾脑部情况。 “麻烦许教授了,”沉默片刻,他看向许博渊:“我和韩教授搭下手。” 两人:“……”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一个副院长和科室主任,前者沦落小手术的主刀医生,后者则沦为一助。 偏偏再无奈,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在下午三点,江听雾被推出了手术室。 麻药的后劲还没消除,江听雾一时半会还没清醒过来。 见她脸色苍白,顾岁欢可能忐忑太久,连理智都被消磨没了。 何况顾清辞并没摘下口罩,宣布江听雾是否平安。 顾岁欢第一反应,还以为严重到无药可救。 “听听!你不要死!”蓦地,她一脸悲痛:“呜呜呜呜你说好不会丢下我们的,骗子!” 顾清辞:“……” 眉头重重一跳,他冷声:“不会说话就噤声。” 接触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顾岁欢只觉后颈一凉。 “那那那,”她不服,磕磕巴巴问:“听听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真的没事吗?” “学艺不精,就不要乱下诊断,”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顾清辞淡然出声:“期末结束,你来考附一院实习。” 没等顾岁欢表露抗拒,他淡淡扫了眼刚过来的大青年,“搭手。” 很明显,想让他搭把手推手术床。 裴帆:“……?” 一上来就工具人? 顾清辞亲自向科室申请,替江听雾找了间舒适度最中肯的vip病房。 关上门后,他认真检查一遍江听雾的各项检测仪器。 确信各项指标都正常,脑中这两天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总算松弛下来。 太久没阖过眼,江听雾也成功脱离生命危险。 他坐姿端正,单手支撑着床沿,微微闭眼,打算浅憩一会儿。 六月底的阳光正烈,透过窗沿,毫无阻拦描摹着男人精致如画的眉和眼。 当晚半夜,江听雾醒来的时候,正看见他浅眠的样子。 印象里,顾清辞的感知一向很敏锐,何况她还疼的嘤咛一声,他都没有察觉的迹象。 男人眼睑下方,隔开冷白的皮肤,有一湾淡淡的乌青。 除此之外,那张温隽俊逸的面庞,似乎也清瘦了太多。 不知道他忙了多久,又有多长时间没好好休息过。 一想到这些,江听雾就感觉心脏抽疼得厉害。 从她出事故开始,再到顾清辞赶回来制定手术方案,全程基本连轴转。 麻药劲散去,刀口那里,江听雾感觉有种难言的不适。 但瞥见顾清辞这个样子,她咬牙忍住喊出声的冲动。 不知是两人的心理感应发作,还是顾清辞的感知已经达到了极其敏锐的境界,距离她醒来不到半分钟,他瞬间清醒过来。 对上那双澄净漂亮的眸子,男人心底一慌,连忙焦急走上前。 他半蹲在床沿,想握住江听雾的手,又怕撞到输液器。 只好小心翼翼,目光一瞬不瞬凝望着她:“听听,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听雾刚想说“没有”,见他面色认真强调:“如实告诉我,不要隐瞒。” 江听雾:“……” 忘了他强大的拆谎能力了。 也罢,她事故住院的这几天,或许可以自私一点,把这个人据为己有。 “疼……”她咬着下唇,嗓音软糯:“我脑袋疼。” 只说了一个“疼”字,他便眉心一紧。 是感染了?还是切口偏离了? 还是缝合没有到位?根本没找到病症所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