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唯求清欢

佛门


坐在床边默默落泪,载潋以为静心是担心自己的伤势,便刻意笑出来给静心看,拉了她的手笑道,“姑姑别哭了!你看我根本就没事儿,等待会儿药上完了,我就能下地走路了!”

    静心抬头瞧了载潋一眼,却哭得更凶,载潋此时才发觉静心一直紧紧攥着自己那枚荷包,静心为载潋上完了药,将药瓶扣紧,重新装进荷包里,交还到载潋手里,她擦干了眼泪,抓紧载潋的手道,“格格,奴才没别的奢望,只希望格格您全心全意装在心里的人,这辈子最终能不负你。”

    载潋在房里休息到早上大约辰时,瑛隐和静心正坐在床边守着载潋,忽听外头有宝华殿的轮值太监来传载潋,小太监来送了载潋的早膳,躬身在殿外道,“奴才来传三格格,宝华殿的拈香礼就要开始了。”

    载潋被禁足这三个月,除去要挨受廷杖与掌嘴以作惩罚,还要日日入宝华殿拈香礼佛,为已逝皇子祈福。载潋听见了外头的声音,忙让瑛隐去领小太监进来,而后又让静心给自己穿上罩衣与花盆鞋,脚步仍有颤抖地从床上站起身来。

    小太监进来在紫檀木圆桌上放下了手里的食盒,向载潋肃了肃道,“三格格,等您用完了膳,奴才这就领着您进宝华殿了。”载潋站在门口,感觉有些冷,便抬手将搭放在衣帽架上的百蝶穿花象牙白斗篷披在了身上,她扶住了身旁的椅子,向小太监摇头道,“待回来再用膳吧,不要误了宝华殿的拈香礼,谙达请吧。”

    ======

    而此时载湉所面对的,更是棘手的乱局,自朝廷与日本宣战,日军举兵进攻平壤,而仅在日军攻打平壤城的一天后,清军守城将领叶志超弃城而逃,日军一举攻占平壤城,信心大为增加,初尝胜果的日军,甚至扬言要一路北上,攻陷京城,令清朝皇帝面缚乞降。

    外患未平,而内忧更起,最令载湉心痛受挫之人,竟会是他曾经一直信任依靠的老师。翁同龢乃朝廷协办大学士,两朝帝师,军机大臣、总理大臣与朝廷户部尚书,载湉向来信赖依靠他,虽也知翁同龢因李鸿章与曾国藩曾经检举其兄而多年与李鸿章存有私怨,却未曾想,仅因此二人私怨,竟会令国家战局陷入危困之局。

    翁同龢自任户部尚书始,处处刁难李鸿章麾下北洋水师,更以海军规模已具备和国家度支艰难为由,请求暂停向国外采购军火,以致北洋海军军备发展停滞不前。

    北洋海军军备滞后,将士人心涣散,与初尝胜果、一鼓作气的日军将士大相庭径。

    载湉斥责翁同龢在国难面前只顾私怨,可他的震怒也难以挽回多年来因财政不足而陷入颓势的北洋海军,面对着棘手困乱的战局,弃城而逃的朝廷将领与心存私怨的朝廷大员,载湉感觉自己的心如被火烧,他多么渴望打赢这一仗,多么希望让黎民百姓看到朝廷中兴之望,可此时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所想所期待的背道而驰。

    载湉再想自己身边的事,想到自己向来怜惜疼爱的载潋害死了自己的皇嗣,珍妃仍旧卧床不起,一时间心口剧痛,几日前在颐和园内所受的风寒便更加严重了,他在朝臣退后只感觉胸口窒闷,几乎无法呼吸,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引来了在养心殿外伺候着的寇连材与王商,他二人见皇上脸色苍白憔悴,咳嗽不止,都惊惧担忧不已,王商忙吩咐了小太监去传太医。

    载湉自己端了手边一盏茶润嗓子,连连不止的咳嗽才得以缓解,他以手肘撑着自己的身子,沙哑问王商道,“朕问你,珍妃怎么样了,她好些了吗?”

    王商知道皇上一心挂念珍妃的身子,才会病情加重,为使皇上放心,他便回道,“回万岁爷的话,珍妃主子已好多了,奴才听景仁宫说,主子已能在宫里稍作走动了,食欲也比前儿好了许多,万岁爷但请放心。”

    载湉听至此处才稍觉宽慰,他今日尚未亲自去瞧过珍妃,心里仍牵挂得很,便执意要去景仁宫亲自瞧过珍妃。

    载湉到景仁宫的时候,珍妃正躺靠在床榻上休息,知夏端了药去与珍妃喝,载湉进去时脚步极轻,他示意不必惊动珍妃,载湉轻手轻脚地坐在了珍妃的床边,等珍妃喝完了手中的药,他便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珍妃的手背上,不等珍妃反应过来,便温柔问道,“珍儿好些了吗,朕来瞧瞧你。”

  M.fengYe-zN.cOm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页 唯求清欢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