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帝也就接纳了他们的举荐。时至此刻,太后知道,她这份伪装出来的平静,终于要到该撕破的时候了。 杨崇伊又一次跪倒,痛哭失声,“太后,微臣恳请您出手斩断这乱局!将这些乱臣贼子痛彻根除!” 太后亲手扶了他起来,“你起来吧。”杨崇伊擦一擦眼泪,却又说,“太后啊…皇上听信小人之言,罢黜了李鸿章李中堂…微臣…微臣为中堂大人痛心疾首!” 太后心内一阵隐隐雷声,随后就演变成滚滚雷霆,李鸿章同样是太后的心腹重臣,皇帝这是要摆明了态度,罢斥所有她垂帘听政时期所用的臣子,网罗建立自己的心腹。 “秋天要到了…”太后忽然对杨崇伊说出这样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来,杨崇伊随着太后手指的方向去看,只见乐寿堂内已飘起了落叶,太后冷笑,“再让他们蹦跶几日。” 载潋跟随着皇上来到颐和园后,只感觉氛围压抑低沉,颐和园四处都静静悄悄的,更少见人影,只有崔玉贵奉了懿旨出来迎皇帝进园。 崔玉贵说太后今日不在乐寿堂,而是在昆明湖畔的鱼藻轩内闲坐,便领着皇帝一路往鱼藻轩而去。 载潋跟在皇上身后,待沿着昆明湖畔走到了鱼藻轩,她便退到一侧,与太后身边的四格格站到一块儿。 鱼藻轩临昆明湖而建,如一座邻水而立的亭台,太后时常在此处喂鱼。湖面上的阵阵微风吹进来,让载潋更觉得添了冷意。 载湉先跪倒向太后问安,“儿臣请亲爸爸安,近来亲爸爸休息得好吗?” 太后半倚在摇椅中,望着远处的湖光山色,轻笑道,“一切都好,皇上最近忙于政务,身体也都好吧?” 载湉仍旧跪在太后身侧,道,“儿臣一切都好,多谢亲爸爸挂怀。” “皇上起来吧,坐。”太后略坐直了身子,让李莲英领着一众小太监,将一把雕龙刻凤的扶手椅抬进来,放在自己对面。 载湉落坐在太后身前,他们二人相识了片刻,却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载湉才终于开口,直言自己今日来颐和园的目的,“亲爸爸,儿臣记起康熙、乾隆与咸丰三朝,都曾有过开设懋勤殿,延揽贤士的先例,儿臣想,若能效仿祖宗成例,开设懋勤殿,汇集通国英才与各国维新顾问,一定能助益于我朝变法。所以…儿臣想请亲爸爸懿旨。” 载湉说罢后,目光殷切地望着太后,他希望太后能够同意,不设法阻挠。 可太后却只是冷冷地笑了,她抬起眼来直直望着皇帝,她绝不可能同意皇帝的所请,因为开设懋勤殿,招纳维新人才在皇上的身边,无疑是要分割她自己手中的权力。 谁也不能动摇她的利益与权力,太后口中的话就如一支离弦而出的利箭: “祖宗的懋勤殿是招揽文臣雅士的地方,何时与维新党人有了关系?皇上难道也想效仿祖宗的成例,可你听信康有为之言,将祖宗之法尽变,将祖宗留下来的老臣尽斥,不正是背弃祖宗行事,破坏祖宗的规矩吗!?” 载湉听到此话,心中狂风大作。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若他能就此乖顺地匍匐于太后的脚下,罢黜身边的维新党人,或许下场仍不会太坏。 可是他如何能做到独善其身呢?这一条路,是他下定决心要走的,他不怕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放弃。 “儿臣的懋勤殿的确与祖宗的懋勤殿不同,可儿臣如今面对的变局,也是祖宗从未面对过的啊!”载湉据理力争,他不能就这样放弃新政,“亲爸爸!儿臣一片赤诚之心,唯望亲爸爸体谅!” 太后怒目瞪着眼前的皇帝,咄咄逼问,“赤诚之心?难道你罢黜了李鸿章也是你的赤诚之心,难道你要见那个东洋鬼子伊藤博文,也是你的赤诚之心吗!” “亲爸爸!”载湉言辞激烈道,“李鸿章年迈体亏,占着位置不堪重用,年轻人上不来,朝廷就无人可用。儿臣罢免他的虚职,只望他安心颐养天年,于他而言未尝不是好事,儿臣绝无半分私心可言啊。” “没有半分的私心?”太后冷冷地发笑,她猛然站起身来,俯视着载湉的脸,“你的私心就是那个康有为吧?罢免了李鸿章,好将康有为提拔上来?” “儿臣绝无此意!”载湉也站起了身来,面对着太后,他微微颔首,“亲爸爸,儿臣早前就曾召见过康有为,若想提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