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磕头道,“奴才与福晋怎敢劳动皇太后皇上两宫圣躬,奴才实在惶恐!” 太后见载沣如此无趣,不禁笑意全无,她挥手赶载沣去坐,厌倦道,“你实在无趣儿,你与幼兰的孩子,我和皇上自然也疼爱,我瞧你这样,倒像是舍不得了。” 幼兰身为太后心腹荣禄的女儿,作为太后的义女,她最能洞悉太后的心事,她察觉到太后的不悦,连忙开口替载沣圆场道,“皇太后,王爷他…木讷不会说话,您与万岁爷疼爱醇邸长子,更有意亲自教养,自是奴才们的万福,奴才们怎敢不舍得…” 为讨太后的欢心,幼兰努力笑起来,太后听过她的话,才扫去方才脸上的不快,才真正让载沣起身去坐,而幼兰心中却还是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她不知道太后究竟是何意,她腹中孕育的可是自己的亲骨肉,是自己第一个孩子,若自己生下他后就要与他分离,她身为母亲如何能不心痛。 可幼兰却无暇沉溺于不安的心事,她的心事被殿外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她抬头看到两三个面生的太监跑入大殿,低着头去向李莲英回了话后又急匆匆地离开。 李莲英得了消息后也不禁一惊,太后见他惊恐神情,开口便直截了当问道,“什么事?” 李莲英焦急不安地环顾了四周一圈,最终将惶恐的目光落在沉默不语的皇帝身上,他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太后察觉到李莲英的犹豫,心中颇为烦躁,蹙着眉催问,“什么事?!你只管说!” 李莲英跪倒在大殿之中,他咽了咽口水,只怕自己即将提及的人会触怒了皇帝,更怕这个消息会扫了太后今晚的兴致,他鼓足了底气才开口回话道,“奴才回皇太后皇上,方才镇国公府上的下人来回话…说…说侧福晋出了些意外…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 “什么!?”李莲英听到殿内一声怒吼,他吓得身上一颤,跪在地上缩着身子不敢起身,待殿内安静后,他才敢悄悄抬起头来,竟见是皇上与载泽一同拍案而起,皇上竟与载泽一样的焦急万分。 殿内所有人闻声都不禁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皇上,因众人皆知道载泽侧福晋的身份,唯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起而已,他们都知道,皇上厌恶她、痛恨她,又怎么会为她的事如此焦急呢?!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载泽急不可耐地冲出来,他指着李莲英逼问,而皇帝洪亮的声音却将载泽的话打断,他怒吼着命人去将方才传话的太监找回来,他已急红了眼眶,心中更似火烧,他心急如焚地问小太监道,“你们如实告诉朕!潋儿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有没有事?她好不好?请大夫了没有!…” 殿内因他的问话而陷入一片寂静,在场的众人都感到诧异尴尬,而小太监也不知该向谁回话。 太后默默坐在载湉身边,她冷冷地望着他,太后清了清喉咙,她定定喊道,“皇上,你不要急坏了身子,你先坐下。” 太后的声音如从头淋下的冰水,让载湉猛然惊醒,他粗重地喘息着,额头上已急得全是冷汗,他急得头晕目眩,心口一直撕扯着剧烈作痛,他恍惚意识到,自己本不该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载泽侧福晋”的特别关怀,因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而她却是已经婚嫁了的镇国公府内眷,他不能不顾及皇家的颜面。 载湉重重坐倒,心如被人挖去。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太后怒目瞪着跪在殿中的小太监,开口向他问话,而小太监吓得浑身是汗,只能颤抖着答话,“回太后,奴才也不知究竟是为何事,只是听了侧福晋身边的人说,是二侧福晋去看望了侧福晋,后来就出事儿了。” “果真还是这个熙雯!等我回去要她用命赔!”载泽急得眼中泛泪,已失了理智,他想到载潋与自己的孩子,恨不能立时就让熙雯去以命相抵。 静荣在一旁连忙安抚载泽,一边又回身安排府里的下人赶紧出颐和园去备马,载沣听至此处也再按捺不住,他站起身来问小太监道,“你们为侧福晋请医了没有,她现在怎么样?!” 小太监颤抖着转向载沣,又磕头道,“回醇王爷,已请了大夫,是大夫说…侧福晋的孩子保不住了,现在侧福晋也还未醒。” “还问什么问!赶紧派宫里的太医过去!现在就去!一刻也别耽误了!”载湉听至此处,又难以自控地高喊,剧烈的心疼与担忧让他的理智与克制尽失去,他的失控与焦急落在旁人眼里,无人不觉得诧异。 皇后担忧地望着载湉,她默默靠近到载湉身边来,她想令他平静下来,皇后在载湉耳边低声安抚道,“万岁爷珍重圣躬,您不要急坏了身子。”皇后轻抚着载湉的肩头,她的手掌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她坐近到载湉的身侧来,竟看到他躲在自己的臂弯下痛哭,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载湉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