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允许被人这般欺侮。 谢红尘语气仍旧波澜不惊,道:“皇帝师问鱼为求长生,长年服用长生丹。此丹造价不菲。” “此事不是秘密。”谢灵璧道,“百年来那老东西一直如此。” 谢红尘说:“今年,司天监准备进献的长生丹是假的。” “司天监伪造长生丹?”谢灵璧心中一紧,追问道:“你如何得知?” 谢红尘没有解释消息来源,只是道:“朝廷中师问鱼的心腹不少,只要我们把消息透露出去,师问鱼本就多疑,他不会放过第一秋的。” 谢灵璧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尽快去做,免得让人以为玉壶仙宗还真怕了这朝廷鹰犬。” 谢红尘道了声是,施礼离开。谢灵璧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少年人成长得真是迅速啊,不过百余年,已经羽翼渐丰、爪牙齐全了。 上京,内城。 第一秋和李禄返回玄武司时,已到了午膳时分。 学堂里先生还没下学——第一秋把黄壤搁在这里,他不敢走。 得好好看住了啊。半大孩子有多调皮,他可再清楚不过了。这法器形似女子,美得触目惊心,简直栩栩如生、难辨真假。一看就十分昂贵。 真要有那淘气的管不住手,给监正磕了碰了,那可如何是好? 他可是个谨慎的先生,哼。 黄壤听了一上午的课,也大概了解了如今良种培育的情形。她毕竟被刑囚了十年,而世界变化总是很快。世面上已经出现了些她不曾听说的变种。 门外有熟悉的脚步声响起,黄壤知道,是第一秋来了。 相处不过一天,她已经能辨识他的脚步声。然后她骤然反应过来——这一上午,过得竟然这么快。像是一眨眼就没了。 十年以来,她度日如年。突然有这么一刻,心中竟然十分惊讶。 第一秋推起她,李禄提着那堆瓶瓶罐罐,默默地跟随其后。 ——素来知道女人花钱厉害。没想到一个假娃娃也是花钱如流水!就这么些东西,得赶上自己半个月的薪俸! 白虎司。 李禄刚一进来,就听见有人嘀咕:“奇怪,咱们监正早该回来了啊。”李禄提着大包小包,心里叹气——他要不是逛了半天胭脂铺,可不早就回来了吗? 第一秋推着黄壤进去。黄壤一眼就看见一个高大的壮汉,他身穿糕羊裘,腰间挎着一柄大刀。此时他手里捧着一个大海碗,正往嘴里刨饭。 “监正!”乍见第一秋,他立刻站起来,被噎得直翻白眼。 第一秋似乎见怪不怪了,挥一挥手道:“先吃。” “哦。”鲍武于是蹲在花厅前,继续刨饭。 第一秋把黄壤推到他的议事房,又把暖盆挪过来,放到她脚边。黄壤这个位置的视线很不错,可以纵览整个房间。 屋角有一盆花,在这样的季节,这花竟然还在盛开。它藤蔓攀着盆边的花架,叶片青青,花呈粉色,形似喇叭。 看上去,颇像牵牛花的变种。 它旁边就是窗户,它却并不喜光。 黄壤正打量那花,第一秋蹲下来,替她理好裙摆,又握了握她的手,道:“我出去一趟,片刻之后过来。” “啊?”门外吃饭的鲍武应了一声,回过头看屋子里,才发现自家监正是在对着那个假娃娃说话。他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李禄,李禄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