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根本就是洗不完的。 谢酒儿想哭,她知道黄壤就是欺负她。 她满心怨气,可是毫无办法。谢红尘看似偏宠她,但是如果她不敬尊长的话,一样会被他训斥。谢酒儿可以疏远黄壤,却不敢明着违拗她的话。 谢酒儿洗了两个时辰的衣服,自然也十分疑惑。 ——黄壤还没有回来。方才见她提着食盒,却不是去往点翠峰方向。她给谁送吃的,需要这么久呢? 外门,商宅里。 谢元舒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沿的黄壤。 他惊身坐起来,这时候,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于是先前的胆气也散得所剩无几了。他慌乱地抓过衣裳披上,好半天,才尴尬地笑笑:“弟妹,我……我真是喝醉了,我真是该死。” 他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头,黄壤眼泪说来就来,仍是一滴珠泪被睫毛碾碎,星光四散,天见犹怜。她站起身来,整理好衣裙,说:“我也有错,我明知道大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剩下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她走到桌边,提起食盒,正要离开,突然又说了一句:“红尘那里,我会再劝劝他。毕竟那女孩已经死了,没必要再把大哥搭进去。” 黄壤心中冰冷,但语带鼻音,字字如雨后梨花般缱绻:“可是以他的性情,这几日恐怕也未必肯再见我了。大哥好自为之。我在大哥这里逗留许久,毕竟人多眼杂,大哥还请妥善处置,否则若是传到他耳中,我与大哥……只怕都再无活路了。” 说完,她埋着头,缓缓走出门去。 谢元舒跟出来,想要叫住她,却又没有。 他本就不是个有胆气的人,心里虽然憋着气,但真要做又是另一回事。 而今日自己竟然敢染指黄壤,他色心过后,又十分懊悔。谢红尘这个人,虽然处事温和公正,但若这样就认为他可以招惹,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万一他要是知道了这事…… 谢元舒简直不敢往下想。 黄壤一路回到祈露台,谢酒儿正在为她洗衣服。 见她回来,谢酒儿神情奇怪,但还是勉强笑着同她道:“义母,今日为何回来得这般晚?您是去哪儿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探,黄壤并不理会她,反而打了个哈欠,道:“小孩子莫管大人闲事。我累了,先歇一会儿。你洗好衣服便离开吧。” 说是这么说,走的时候,她作无意状丢落了一方玉佩。 谢酒儿见她疲惫,心中本已起疑——黄壤在外面逗留了两个时辰有余。 她提着食盒,若是分些吃食给其他弟子,断不需要这么久。那她去了哪里?她心中正转着念头,就见黄壤掉落了一物。谢酒儿本就存着别的心思,自然也没叫住她。 一直等到黄壤回房,她上前几步,捡起那物,只细细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那是一方玉佩。 玉壶仙宗人人尚玉,自然也人人戴玉。而这方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舒字。 正是谢灵璧之子谢元舒的常佩之物。 谢酒儿心中乱跳,谢元舒的私物,怎么会出现在黄壤这儿?而且,黄壤今日举止也着实太过怪异。由不得她不深想。 义父不喜欢义母,她是知道的。若自己把这件事禀告给义父,会不会更能博他宠爱一些? 谢酒儿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她洗好衣服,果然揣了那玉佩,一路来到点翠峰。 谢红尘这一脉的嫡传弟子都居住在这里,而谢红尘正住在峰顶的曳云殿。谢酒儿一路进到殿中,大殿素幔飘飞,陈设朴素,可见居者心中清冷无物。 “义父!”谢酒儿跪在殿中,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里间隔着素帘,谢红尘的声音道:“发生何事?” 谢酒儿一个头磕在地上,道:“方才酒儿去祈露台,替义母浣衣。发现、发现……” 谢红尘的声音便带了几分不悦,沉声道:“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