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男子也拖进了碳笔画成的黑圈里。 “别,官爷别!我说,我说!”船上肉香越来越浓,老叟已经惊得口齿不清。他说:“是……是……”老叟看起来已经不打算抗拒,只是他喉头一哽,继续说:“是……” 谢红尘和第一秋察觉不对,猛然冲过去,一把捏住他的嘴。然而来不及!就从他嘴里,一条火舌喷薄而出。二人只能松开他,后退躲避。不消片刻,他整个人都烧成黑灰。 而他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同时一并燃烧。连圈中重伤的也没放过。 何惜金三人吃了一惊:“是忌言术!” 第一秋挥袖挡退了火舌,眼神更是阴沉。忌言术,并不是哪个宗门的特有法术。如今修习者甚多。通常是施术者设下禁忌之语,一旦中术者想要说出这些禁忌词汇时,立刻就会术发而死。 死状各异,但情形相同。 事情到了这一步,谢红尘和第一秋心头都如压巨石。 第一秋又编了一阵珠绳,这才道:“搜查海市,将被拐带的孩子领回去,交给官府善后。另外,着各郡县贴出公告、日夜诵读,警示百姓,以防上当受骗。” 鲍武应了一声,诸人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几撮黑灰,眼神都十分沉重。 这些骗子拐带了孩子,却是不顾千里万里之遥,草草卖掉。不为钱财,那为什么?他们背后之人早就已经设下忌言术,显然对仙门手段十分了解。此人是谁? 两个人都不敢猜,就如谢红尘疑心谢灵璧,而第一秋更疑心师问鱼。 可线索在这里又全断了。 碧霄宝船带着被救出来的孩子,准备折返。谢红尘却突然道:“第一秋。” 第一秋站在甲板上,手上仍是编织着珠绳:“谢宗主有何指教?” 谢红尘的双目隐在素纱之后,神情也冷肃,他想了半天,终究是什么也没问,御剑离开。 白衣剑仙,长空御剑,衣带当风,风华灿然。甲板上,鲍武见了,不由道:“这狗日的剑仙,还真是玉皇大帝放屁——神气啊!” 监正大人目光凉凉,说:“鲍监副回去之后,就收拾行装吧。” “啊?”鲍武忙问:“监正要派小人去何处?” 第一秋返身走进船舱,说:“你既如此倾慕剑仙,不如明日就去玉壶仙宗拜师学艺。” 呃。鲍武搔了搔头,随即叫起屈来:“监正,天地良心,我老鲍对你可是一片忠心啊!” 第一秋没有理会追上来的鲍武,心中冷哼——谢红尘必是想问黄壤之事,但始终不曾开口。这个人,也当真是忍得。 他回身,令碧霄宝船返回骆驼堡。而监正大人自己则另有去处。 白骨崖。 苗耘之诊断过黄壤的病情,也不敢去动盘魂和定骨二针。他只是用针灸和药浴之法为她治疗。 黄壤蒸了个药浴,自然也是神清气爽。几个小师妹争着为她穿好衣服,又帮她美美地梳了个头发。她衣裙多、发饰也多。小姑娘们常年留在白骨崖,虽说生活无忧,但花花世界却见得颇少。 所以每每翻看她的首饰,都能玩上老半天。 第一秋进来的时候,五六个姑娘正抢着看黄壤那一箱子珠花。 见到他,大家顿时臊得脸色通红,争抢着就要往外跑。第一秋扫了一眼,见黄壤裙衫整齐,发式也梳得精巧,知道大家照顾得当。他自然也就不在意,反而取出几条珠绳,道:“阿壤行动不便,劳烦诸位女医。我亲手编了几条发绳,还望几位笑纳。” 他那珠绳乃冰丝为线,珊瑚作花,编得精巧漂亮。更重要的是,末端的系珠上,还有他的印章落款。这可是司天监监正大人的手作!几个姑娘哪里忍得住,最终还是一人拿了一条。 姑娘们拿着珠绳,嘻嘻哈哈地跑开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