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胖胖。他脖子上戴了银项圈,手腕上戴着长命镯。这时候他也不管其他人,一头冲到黄壤面前,猛地抱住她的腿。 “娘亲!你不要离开孩儿和爹爹……”他开始放声大哭。 所有人惊在当场。 “监正大人说这话,未免太过唐突了!”谢灵璧尚未反应过来,谢红尘却字字冷硬。他抬手,示意弟子上前,拉开那孩子。 然而第一秋说:“谢宗主,在下对阿壤姑娘确是一片痴心,何来唐突一说?” 张疏酒一家顿时皱起了眉头,但此时倒是不好说什么。 第一秋立刻来到黄壤面前,四目相对,黄壤看见他的眼睛,里面尽是红血丝。下巴上也是胡碴隐隐,多年不见,这个人再出现在眼前,竟然是格外憔悴。她想要关心几句,又碍于众目睽睽。 第一秋望定她,神情虽疲倦,语态却郑重:“在下第一秋,对阿壤姑娘痴心一片,今指天誓日,以坚永约。”他郑重拜道:“乞望阿壤姑娘成全。” 许是目光过于真挚热烈,黄壤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这一生,处心积虑都给了谢灵璧和谢红尘,而错过了最好的人。 可是不会有什么亲事,第一秋,此刻我若同意,也不过是为你,为你的司天监徒添非议与烦恼而已。 何必百年孤独,巴巴地来蹚这浑水? “感谢监正盛情,只是……”她欲言又止,仍想拒绝。而此时,第一秋突然捂着嘴,一阵呛咳。随后,他五指之间,竟溢出一道血泉。 “第一秋!”黄壤再顾不得多想,三两步上前,想要查看。 谢红尘手疾眼快,一把挡住她,道:“阿壤!监正身体不适,自有司天监和朝廷照料。你不必过去。” 他自认这是为黄壤着想,然而,黄壤推开了他。 那一下极为用力,而谢红尘猝不及防。他身形一个趔趄,整个人都愣住。 黄壤奔到第一秋身边,只见他脸颊泛起病后的红晕,五指间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第一秋!”那一瞬间,黄壤辨不清自己心中的情绪,她再顾不得掩饰自己的关心,只是连声问:“你怎么了?不,不该的。” 梦外的第一秋,也受过这样的伤吗?黄壤想不起来。 旁边,那白白胖胖的小孩儿眼泪汪汪,他道:“娘亲!爹爹这些年对娘亲相思成疾,身子本就时好时坏。前些天正在闭关练功,忽闻娘亲就要嫁人。他……他当时就吐血了!哇……” 他扯着黄壤的裙角,哇哇大哭:“娘亲,爹爹病成这样,你可不能再离开我们了!” 张疏酒等人只能冷冷地看这场苦情戏。 真是好生感人,好生感人。 谢灵璧脸色铁青,喝道:“既然监正病重,就不要在玉壶仙宗多耽搁了。还是早些回司天监医治休养吧!” 说完,他向左右一示意,自有弟子上前,扶住第一秋。 那胖小子也被人抱起,他犹自不依,双脚乱踢乱蹬:“娘亲,我要娘亲!” 眼见二人被搀离山门,黄壤目光悠长。 谢灵璧送走张疏酒一家,回头看到她,沉声问:“你还不走吗?” 话中尽是斥责之意。 黄壤只得返回点翠峰。 谢灵璧冷哼,道:“依我看,她对第一秋的关心,倒是远胜过对你!”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谢红尘。谢红尘没有回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