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被浸泡在这粘稠恶心的黑暗里,挣扎着成长,用尽一切力量,想要脱困而去。 “你这个不要脸的公狗!”身后,息音突然冲上来,她手里握了一根发钗,用力捅过去,想要插穿黄墅的咽喉。 可黄墅虽然修为低微,比起她却终究要好上一些。 他一把握住息音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咯吧一声脆响,息音一声惨叫。她的手腕已经被拧断。 “贱人!”黄墅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又往她身上重重踢了几脚。 屈曼英刚想要跳出去,何惜金挡住她,对她轻轻摇头。 而黄墅将息音打倒在地,黄均再也忍不住,上前拦住他:“不要再打了!” 她声音也很微弱,像是阻拦,又像是哀求。 黄墅这才住了手,他怒骂:“要不是看在均儿的面子上,老子今天就打死了你!”说完,他似乎想到什么,复又冷笑,“还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千金小姐?老子若是打死你,便是抛洒在家门口,也不会有人问上一声。” 他说这话时,十分得意。 屈曼英眼中尽是泪水。 息家是高门望族,息音更是息老太爷的亲生女儿。当年那也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 屈曼英这样的出身,叫她一声妹妹,其实也是高攀的。 可谁能想到,她如今竟然过着这样的日子。 屈曼英低下头,不忍再看倒在尘土里的女人。 黄壤只觉得额头一凉,她抬手一摸,才发现那是眼泪。 是屈曼英的眼泪。 原来这世上,还会有人为她流泪。 黄壤安静地想。 黄壤没有见过息音最光鲜的时候。 她出生之时,息音已经是这样。有时疯癫,有时异常沉默。她对满院的女人一脸怨毒,对黄壤姐妹更是动匝打骂。 哪有什么“息家嫡女”的风采? 自然,黄壤也便没有多少感慨。 她心中的温度,在一生蹉跎中消耗殆尽。 而此刻,她抬起头,用小手去擦屈曼英的泪水。 屈曼英微怔,顷刻之间,她握住了黄壤的手。 而黄墅“教训”过息音,他牵起黄均的手,说:“均儿乖,跟爹爹去你房间,陪爹爹说会子话。” 他多年淫威,黄均早已敢怒不敢言,黄墅也更加有恃无恐。 他半牵半拖着黄均,向偏房走去。 屈曼英将黄壤递给何惜金,示意他留下看孩子。 何惜金摇摇头,示意自己下去,让她陪黄壤留在这里。 屈曼英嫌弃何惜金处事不利落,小声道:“这畜生就是该死,不要你去!” 何惜金仍是摇头,他这次本就是暗中前来,自然未着如意剑宗的服饰。 这些年何掌门四处游历,早有了隐藏身份的窍门。 他自储物法宝里翻出一身行头,往身上一穿,再用一块红布巾蒙住脸——他就成了一个盗匪。 何掌门手持一把金环大刀,自院头跳下。 息音正捂脸痛哭,突然见他跳下来,不由愣住。 何惜金也不说话,他一刀背拍晕息音,随即冲进偏房。 房里,黄墅正借着酒劲,对黄均动手动脚。 一见何惜金这身打扮,他顿时连酒气都惊散了大半:“你是什么人?” 何惜金二话不说,拖着他出来。 黄墅一边挣扎,一边道:“你、你这贼子,竟敢到这里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仙茶镇!我黄家也是有名的育种师。你不要命了?” 何惜金嘴上不利索,干脆懒得理他。 他一刀背敲在黄墅背上,黄墅多年养尊处优,哪吃过这种苦头? 顿时惊声痛叫。 家人们被惊动,纷纷起身查看。 何惜金将黄墅拖到院里,一直等所有家人都到齐。何掌门一身盗匪打扮,面蒙红巾、肩扛九环金刀。 他丢出一个袋子,道:“钱!!” 因为嘴上不利落,只得说这一个字。 黄家人自然领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