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冰微笑着点点头,跟宋竹闲聊了起来。当然,他虽然是在跟宋竹唠嗑,但是话题却没离开过宋玉延,他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改变族人对宋玉延的印象,从而让宋玉延将来在族中的日子慢慢变好。 宋冰:“这孩子勤劳又孝顺,编好的第一张席子,也不想着卖钱,而是想着先送给我们,报答我们雇他干活的恩情。” 族人:“???” 这说的是那个无所事事,常跟混子们一起偷鸡摸狗的宋玉延? 宋冰:“这孩子善良又好脾气,说是温文尔雅也不为过。” 族人:刚刚跟宋敬德吵架,并且把宋敬德气得够呛的人是谁? 再看宋冰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宋玉延是他儿子,所以他才这么卖力地夸对方呢! 想到这里,族人们的神情有些怪异起来:宋冰没有儿子,他该不会是想过继宋玉延吧?! 宋冰跟宋玉延都不知族人心里所想,实际上宋冰跟宋玉延深入地接触也才一个月,可大抵是原主以前的行为给他留下太糟糕的印象,在宋玉延“改邪归正”后,他才会觉得她怎么看就怎么顺眼。 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当一个坏人做了一件好事时,人们就会忘掉他以前所做的坏事,而记得他的好;当一个好人做了一件坏事时,人们也会忘掉他以前做的好事,只记得那一件坏事了。 宋竹也有些怀疑人生,可是见杜衍信以为真的模样,他也不好再开口提以前的事情。 很快便轮到宋玉延领粮食了,还有学生向杜衍和宋竹请教问题,他们也不好耽搁太多时间,就先行离去了。 离去前,杜衍对宋玉延说:“这些日子我便在金川乡落脚,你若是有问题,可来寻我,我们一同探讨。” 宋玉延应下了,她领完粮食,就跟宋冰走出了义庄。 宋冰欣慰道:“多与那些读书人往来,你也能受益良多。” “我知道了,今日还得感谢二十一叔替我美言呢!” 宋冰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客气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跟宋玉延一起把粮食搬上马车,然后忽然想起一事,便从一个麻袋里抓出一套工具刀来。这些工具刀并非寻常人家所用的刀,而是雕刻所用的锉刀!虽然看起来已经生了锈,可是只要打磨一下就还能用! “你烈婶说上次见你对这些小刀看起来很感兴趣,黏在上面挪不开了,所以让我回来找一找,看看家里头还有没有这些小刀。我刚才让你夭夭姐帮忙找了好一会儿,才找齐了这么多。” 宋玉延惊诧道:“二十一叔家里怎么会有这些锉刀?难道二十一叔也会雕刻技艺?” “我哪里会这些,不过是先父生前是个木匠,有时候帮人家打家具,难免要在上面琢磨些花样,所以就需要用到这些小刀。他死后,家里就没人会用这些小刀了,但是我又舍不得扔,就给放在了杂物房里。既然你想要,就送给你了。” “谢谢二十一叔!”宋玉延这回倒是没有半分客套。 宋冰看得出她是真喜欢这些工具刀,便问:“你何时喜欢上雕刻的?” 宋玉延一愣,谨慎地回答:“我去伐竹的时候,认识一位正在取材的工匠,我与他闲聊时他给我露了一手。看着平平无奇的一块木头渐渐浮现花草树木的模样,便见猎心喜,也想刻来玩玩。” 宋冰道:“嗯,玩玩还是可以的,不过可别玩物丧志耽误了活计。” 宋玉延抱着这些工具刀笑道:“不会耽误的。” 俩人在族里也算是办完了正事,便驾着牛车,踏着夕阳回县城了。 _____ 另一边,宋家小院里,宋玉砖坐在门槛上,双手撑着脸颊,望着巷口念叨道:“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带粮食回来。” 而宋玉版则坐在地上,偷偷地拿宋玉延的竹篾来编织东西,这些日子他在宋玉延身边偷学了许久,觉得自己应该摸到了些门道。 “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那肯定是带不回来的。”宋玉版说,“以前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都被宋敬德羞辱得连家都不敢回,如今变得更加软弱可欺了,恐怕见了宋敬德,连粮食都没领就被吓得跑回来了吧!” 唐枝过来时,刚好听见兄妹俩的对话,便插话道:“我倒觉得她会把粮食带回来的。” “唐姐姐!”宋玉砖唤道,“你怎么来了?” 宋玉版皱眉地问:“你向来不是最讨厌他了吗?为什么会觉得他能把粮食带回来?” 唐枝道:“因为我了解宋大郎,但是我不了解她。” “什么意思?”宋玉版听得一头雾水,更别提懵懂的宋玉砖了。 唐枝没打算解释,她问宋玉砖:“肚子饿吗?” “二哥煮了稀饭,但是要等大哥回来才能吃,现在好饿。”宋玉砖摸着肚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