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唇边溢出一丝轻漫从容的笑,接过小二送来的酒,替云歇温上:“原来是旧情人,难怪你不让我进。” “……”云歇瞪大眼,立即摇头:“我没有!” 他现在不想惹恼萧让,那一纸契约,践不践行还不是萧让一句话的事情,他根本没和萧让谈判的资本,特别是临近结尾,更得小心看他脸色行事。 萧让垂眸淡哂:“新欢旧爱,我自是要好好会会她。” 旧爱都叫上了,他显然是不信,云歇瞬间焦头烂额。 偏偏边上的醉鬼还在添油加醋,笑得淫|荡:“老板娘还说,云相床榻上的战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东西当真是利器,所向披靡——” “……”云歇瞥了眼萧让越发阴沉的脸色,直觉不能再等了,勃然站起,怒道:“你们又不是云相,别他妈瞎说!跟真的似的!” 身后倏然传来女子婉转若莺啼的轻笑:“自是真的。” 酒楼里倏然寂静,只闻众人齐齐的抽气声。 云歇听到这熟悉的女声,瞬间觉得世界都灰暗了。 柳不栖什么时候不出来,偏偏挑这时候出来了! 萧让低笑两声:“边上人不吵不闹,正襟危坐开始搔首弄姿,你说,我还要看窗外吗?” 云歇:“……” “奴家柳不栖,见过二位公子。” 跟前的女子年逾二十,华服步摇,极美艳绰约,风韵大气,正媚眼如丝地望着眼前二人,但明显视线停留在萧让身上的时间长上不少。 萧让却不看着这世间少有的美人,挽袖替云歇倒酒,莞尔一笑:“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毕竟人正主都发话认证了。 云歇真真绝望了。 柳不栖道:“公子何以不看奴家?是奴家……不堪入目么?” 身后众人闻言纷纷露出艳羡怨怼的目光。这人有什么好,得了柳不栖青睐,还搁这装。 “非也,”萧让抬眸,眼中并未有丝毫惊艳,淡淡道,“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柳不栖一愣:“公子是说,见过姿容远胜奴家的不世美人?” 萧让点头,淡瞥蔫巴了的云歇一眼。 柳不栖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并不备受打击从而懊恼生愤,盈盈一笑,问道:“这等美人定非无名之辈,不知奴家是否有幸得知?” 萧让动作优雅地抿了口酒:“云相。” 低眉敛目的云歇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他听萧让夸他美,瞬间在炸毛边缘徘徊,但见柳不栖在侧,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恹恹地低下头,盯着杯中物。 柳不栖神情倏然严肃,笑也淡了:“公子这话还是收回了罢,否则奴家怕是要赶客。” 萧让诧异道:“你这般维护于他?” 柳不栖认真道:“云相虽已仙逝,仍是奴家唯一真心仰慕的男人。” 云歇又是差点一口酒喷出来,他喉咙发呛,干咳起来,稍显狼狈。 萧让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离,云歇莫名有种他要把自己拆了吞了的错觉。 云歇想让柳不栖还他清白,又不敢开口说话,怕被认出来,他还没忘,自己现在是个死人。 他早几年来“醉生梦我”时,并不晓得喝了这儿的酒,就等于对柳不栖有意思,甘愿被她择选。 当时他不凑巧地被柳不栖挑中,又无意于她,只得设法拒绝。 因为是自己的过失,让柳不栖丢面难堪了,所以当柳不栖求他默认他们有过一段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反正他声名狼藉。 柳不栖想借云歇之名使酒楼更上一层楼。 在朝中有个极腌臜、众人又心照不宣奉行的风俗——大官睡过的女人,若非府上私有,那么若旁人睡了这女人,大官便有那么点义务稍微在官场关照提携下这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