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瞪了他一眼,暗暗磨牙,怎么这人刚才帮他,这会儿却开始戳他轮胎?他又没病,这太医一瞧不就露馅了? 萧让握着云歇的手,眉头蹙得更深,突然探手去摸云歇的额头和脸颊:“相父,你似乎微有些发热。” 云歇倒觉得自在得很,白他一眼:“是你手冷。” 萧让回身冷瞥阿越:“你倒是有心,看在相父的面上,去领二十杖,若再生事端——” 阿越一喜,未等萧让说完,立即磕头谢恩。 云歇好说歹说才劝住萧让没给自己找太医。 他在萧让寝宫偏殿歇下,第二日被萧让叫醒,迷迷糊糊之际见萧让拧着巾帕要替他擦手,桃花眼里萦纡着的那点睡意顿时给吓散了。 云歇猛地缩手,清瘦的脊背抵上床角:“你这是做什么?!” “相父身子有恙,让儿定当事事躬亲,好好伺候相父。”萧让莞尔一笑。 “我没病!”云歇不乐意被他碰,“你不去上朝?” “朕对外宣称相父病了,自己要留下照顾,特地改了晚朝,好——” 云歇还以为他要小题大做留下来折腾他,怒道:“我再说一遍,我没——” 萧让没等他说完,淡哂补充:“好白日带相父去青楼见谢不遇。” “……”云歇到嘴边的话溜了个弯,装模作样地捂着心脏,弱弱地喘着气,“我病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那种。” 萧让:“……” 云歇望着青楼匾额上的“死我之户”四个大字,莫名有点心虚,悄悄挪开了视线。 这名儿还是他当年年少气盛时给取的,现在看着太丢人了。 “死我之户?”边上有新来的嫖客别扭地念了一遍,问门边的引人,“为何叫这名儿?也忒不吉利了,还有个死字!” 引人笑,指着匾额同那嫖客解释:“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这匾额可是云相所提!” 萧让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戴着人|皮面具的云歇。 那嫖客显然是喝多了,脑子不太清醒,连连摇头:“难怪如此没文化。” 云歇:“……” “放肆!”身后承禄忍不住喝道。 萧让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边解狐裘边同那人道:“雅配俗,才是玷|污,死我之户,全句是‘妇人月夸下三寸,乃生我之门,死我之户’,这青楼为何叫这名,还不明白么?”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神情凛然冷淡,声如清泉,一身锦衣贵气逼人,自矜又沉静,惹得门内的妓|女不断朝他暗送秋波。 云歇心道一声见鬼,他分明勒令萧让不许读民间□□,怎的他连这都知晓。 那嫖客体会了下,猛地一拍大腿,连连称好:“我是个大老粗,但听公子这么一说,这名起得太妙了!死我之户,我还真希望死在那里头!” 边上入青楼的闻言,纷纷露出会心又淫|荡的笑。 有人赞道:“云相当真是个精于此道的妙人!” 萧让含笑望云歇一眼。 云歇打了个寒颤:“……” 等着谢不遇出来的当口,云歇明明迫不及待,却莫名困得不行,桃花眼将掀不掀,单手支颐,下巴微顿。 终于在他连打七八个哈欠后,萧让看不下去了,蹙眉问:“相父怎的近日这般嗜睡?昨日明明早早歇下,今晨却睡到快日上三竿,方才在马车里又睡了大半个时辰。” 萧让一脸一言难尽。 “……”云歇感觉受到了嫌弃,尴尬不已,一回想发现他近几日好像是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干什么都没劲。 承禄忙打圆场:“怕是天冷了嗜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