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鼓声。 “咣咣咣——” 锣声。 “哐哐哐——” 铙钹声。 却都非人声。 天色已晚,流萤烛影,群星璀璨,便在这撩人的夜色下,却见那一角高深的府邸内,传出阵阵曲声,唱的是霸王别姬的曲子。 可惜,用的是留声机放的,听着总觉得缺了点活泛,少了点东西。 恰到这时,到了汉军的调子。 “千里从军实可悲,十年征战不能回——” “嘎吱!” 府苑的门,就是现在开的。 朱红大门一敞,门外头,就见个青衫男子捧剑而入,灯火余光一照,照出一张俊美近妖的脸来。 身后更是围着七位打手。 “苏老板,请吧!” 听到院里的曲声,苏青似是踩着点步步走进。 “砰!” 只待众人悉数入内,大门已是被门栓紧紧扣住了。 袁四爷就在大院的尽头,四周点着通亮的灯火,他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斜倚着身子,搭着臂膀,双目炯炯放光的盯着那捧剑的人。 “放心,那两具尸体,我都替你收拾了!” 咧嘴一笑,这是第一句。 “院里,就剩下这些个人了!” 这是第二句。 苏青走下石阶,但见灯火阑珊下的那张脸忽然变得柔和,似是春风化雪,牡丹吐艳,他倏而抿嘴一笑,只笑的是惊心动魄,瞧的人忘了生,也忘了死,便是漫天星星都似暗了,袁四爷身子一僵,手里的把玩多年的两颗核桃自手中滑落。 “我一直不相信这世上有沉鱼落雁的说法,没想到,今个真瞧见了,妙哉,妙哉!” 他身子一软,似是瘫了下去,语气好似梦呓。 “承你的情,这剑是你的,这出戏也是你的,我都随了你的意,不过,这价钱总得由我来开吧!” 苏青笑着。 袁四爷拍拍手。 “好,你说,金山银山我都给你!” 苏青反手一按剑盒,只见木盒接口登时开裂,一柄三尺青虹猝然自黑暗中亮起,清寒剑身陡然像是变成了一朵花,又似一片如梦似幻的青影。 “嗤嗤嗤——” 身旁两个汉子已瞪大眼睛,捂着喉咙“唔唔”倒了下去,血箭飙射,苏青右手握剑,剑花一挽,倒竖在背后,他笑道:“那就用你的命吧!” 袁四爷像是瞧的魔怔了,浑然未听到苏青的话,只是颤着身子,端起一旁的茶杯,大吞了一口,才两眼失神的呐呐道:“得见天人,不负此生!” 这是真的听戏听疯了。 一剑舞出,见弟兄扼喉倒地,剩下的人无不大惊。 “拿他!” 只是前一剑刚落,后一剑再至! 苏青单足一点,已似陀螺原地一转,右手倒持长剑,顺势一拖,宛如拖出一轮青月。 惊艳身姿之下,断臂残肢,血水,哗的一下齐齐迸溅开来。 “啊——” 惨叫陡起,可一柄道青虹倏然飞至,入嘴穿喉,又戛然而止。 七个人,全倒了。 “这就是你舞了十年的剑?十年磨一剑,果真惊才绝艳,风华无双!” 袁四爷似是瞧不见杀机,听不见惨叫,像极了那些倒下的人,不过是他喊来和苏青搭戏的一样,他如痴如醉的听着曲,看着人,眼神怔楞,似是魔怔了一样,浑然忘我。 只出了两剑,苏青耳畔便起沉重步伐,眼角余光陡见一条高壮黑影大步流星朝他奔来,三步赶上,临到苏青身侧半米,豁然收势止步,双脚稳稳一立,像是生了根,然后朝苏青撞了过来。 常人这般急奔,顷刻势必难消余力,可此人动若脱兔之下,说停就停,稳若青松,苏青只来得及挽剑一横,那人已到面前。 他的动作很是怪异,上半身像是颗铁砣般朝前直直一倒,抵肩推肘,侧身朝苏青靠了过去。 就听“啪”的一声。 看着不急不缓,可就是这么一靠,苏青连人带剑整个人宛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