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上,小小窗口里,一抹倩影伫立,如风似云,好不缥缈,似也听到了街上的话,在掩嘴发笑,但见这人只露半身,然腰若细柳,黛眉乌发,正倚着栏杆,好奇的往这边瞧着。 她见那椅上的人似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搭眼望来,当下只得慌忙收回目光,合了绿窗。 意兴阑珊。 苏青摆摆手,瞥了眼那个窗口,而后摆手。 “算了,回去吧!” …… 夜。 一轮弦月高悬,群星晦暗。 天泉山。 红楼之上,只剩苏青一人,不对,还有一个藏着的人。 这人换了身楼中弟子的装扮,改头换面,连形貌都有些变化,简直就是一个小老头,弯腰弓背,一瘸一拐的蹒跚而行。 苏梦枕。 他已在帮中换了个身份,成了守山子弟。 苏青正在给他疗伤,几日下来,就见苏梦枕焦枯泛黄的头发,竟是有几分转复青黑之意,枯槁病容也恢复几分,病害似也渐渐被遏制住了,令其大为惊叹。 毕竟苏梦枕这一身的病害,自幼便有,加上忙于权谋之争,愈发严重,久拖之下,哪怕小病小害,也被拖成了恶疾。 不想如今竟还有恢复的一日。 非但如此,还有他的腿,他的腿伤曾受了毒箭,毒性扩散,几年的光景,腐肌化肉,溃烂生脓,与废掉无疑,就差剁下来了,可现在,非但脓血尽散,连筋络血肉都在渐愈,尽管很缓慢,但却足以让他心中又惊又喜,更是震撼。 而且,他也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与他同姓的人了。 只待行功渐久。 苏梦枕浑身出了层细汗,苏青才长出了一口气。 “多加小心!” 留下一句话,深深看了眼苏青,苏梦枕整个人已投向窗外,没入夜色。 调息着内力。 苏青看向了月,也看向了山下的京华大地,最后,他垂目看向自己的双腿、双脚,沉默不语。 他像是睡着了一样。 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只见月上中天,云收万岳的时候,门外,忽见有人躬身行了进来,来人是欧阳意意,他道:“楼主所料果然不差,便在适才,诸葛小花已是出了神侯府,离京向西南赶去了!” 苏青这才如梦方醒般,长吸了一口气,但他还是没抬眼,只是嗯了一声。 “唔,知道了!” 欧阳意意又退下了。 这时,苏青才又抬起头,瞥了眼夜空的黯月,眸光闪了闪,而后从怀里取出来一个面具,一张诡谲怪异的青铜面具,面具形如龙首,透着一股说不出阴厉,沉压。 接着,慢慢重合覆在了他的那张惊心动魄的脸上。 另一只手则是并出两指,凌空一牵一引,陡见身旁倚着的长琴中飞出两抹流光,似急电飞虹,在空中盘旋一转,划出层层虚影,落到了苏青的腿上,被他抱在怀里。 “噗!” 灯熄了。 却见红楼绝顶之上,一条缥缈身影似如清风流云,飘然掠起,如飞燕回空,如苍鹰浮空,在塔顶盘旋一转,而后,如离弦之箭,射向那京华大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