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此话可是当真?” “当真,当真,宁矩子从来不吹牛。” 宁非朝熊银环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开始准备静脉输液,自己则是朝李明举点了点头。 “我这法子治疗比较单一,就是针对大瘕泄的症状治疗,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先把病情稳定之后再说。” 他顿了顿,面露诚恳之色,无比郑重地说道。 “倒也不是比各位的法子更高明,只是救人要紧,等令郎有好转之后,几位再行探讨更为适合的方剂,如何?” 如何?当然是心里没底啊! 不过宁非有一点说到了李郎中的心坎里,他儿子身体孱弱,暂时也禁不起折腾,还是要先稳住病情才是正道。 但……这个小子……能成吗? 似乎是看出了亲爹的犹豫,躺在榻上的李二郎艰难地喘息了几口,努力说道。 “爹,我愿意一试。” 他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胸口起伏了几下,皮有些费力地继续道。 “儿听闻墨宗开了医学坊,久仰大名,一直未能得见。” “我如今病重,便试一下又何妨,成与不成,也算了了我的一个心愿。” 他这样说,其实已然是对自己的病情不抱希望。 李二郎也是自小学医,对大瘕泄之症心中有数,又亲眼见到了牛虻村中疫病爆发的惨况,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瘕泄非同以往,乃是暴虐的恶痢。 短短三日,牛虻村已经又不少百姓被夺去性命,而他试了所有的方剂都没能找到能够迅速克制邪毒的方法,自己也难逃一劫。 如此,不如让墨宗放手一试。若真像宁先生所说,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说得略悲壮,听得那三位郎中都面露悲凉。 唯有宁锯子嘿嘿一笑,也不辩白,用眼神示意熊银环可以开工了。 见是个年轻的小娘子过来,李二郎面上一红,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他是李明举的幼子,上面一个大哥三个姐姐,今年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 因为醉心医术,性子腼腆的李二郎到现在都还没定亲,这样近距离地面对一个适龄小娘子,李二郎还是打娘胎出来的头一回。 “男……男女……” 他结结巴巴,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就被环娘一把抓住了手腕。 若不是身体实在虚得起不来床,这一下便能激得李二郎一蹦三尺高。李二郎本能地想要缩手,可却抵不过一位小娘子的力气。熊环娘以前在家中做惯了粗活,手劲不是一般的大,指尖发力便压住了李二郎的小臂。 “别动!” 带着棉布口罩的少女低声说道,明眸还瞪了李二郎一眼,似在责备他不配合的态度。 李二郎羞得脸都要滴血了,讷讷念叨了两句“男女授受不亲”,可到底还是没敢把胳膊真的抽走,只得半推半就任由环娘撩开他的衣袖,用牛筋困住了他的上臂。 李明举几次想要开口,都被方胜拦住了。 他一早便发觉这小娘子并非是在嬉闹,而是有板有眼在操作器具,示意两位同行注意熊银环的动作。 他们的眼神互动,宁非在一旁尽收眼底。 少年矩子微微一笑,配合环娘的动作给三人讲解了一下基本流程,并简要解释了一下静脉滴注的原理和禁忌,听得三人惊愕不已。 竟然……还有这样治病的?真的能成吗? 此刻,在牛筋的束缚下,李二郎的静脉血管已经隐隐凸出皮肤。趁着环娘去准备酒精棉,宁非就地展示了一下血管走向。看着儿子胳膊上凸起的一条条青线,李明举恍然。 “这不便是经脉吗?与我等所知所学并无不同,只是叫法各异。” “的确。” 宁非笑着点头。 “叫法各异,血管也可理解为经脉,通心脏,有脉动。” “药物不宜口服,需迅速发生药效的时候,我们会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