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只要看到男人, 就会想起他一把提头的画面,然后就开始头疼。 不过这次男人倒不是来打她的,他带来了一个坛子, 里面也装满了透明液体,随后他打开温迪的坛子,分别插入了两条管子,然后温迪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她低下头,发现坛子里的液体越来越少了,通过另一条管子流出去, 管子的另一头接在了左边的墙壁上, 原来那里有一个能打开的方格, 插好管道,它就会将坛子里的液体抽走。 随着营养液流失, 温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重, 之前她泡在营养液里还有种飘飘荡荡的感觉, 等到液体一消失,她整个人都按照重力下坠,脑袋死死地卡在了坛口上, 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下巴那块骨头, 没多久她就感觉到脸涨红,出不了气,使不上劲。最痛苦的是她连拍打男人请求他都做不到, 因为她没有手。 她也说不出话, 因为脖子和头被卡住了:“……唔!唔!唔……”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但和上吊又有些区别, 因为上吊会死, 卡住暂时不会死。 等到坛子里的营养液被抽空了, 温迪的手脚断口又开始感觉到了麻痒和疼痛。她无法说话,也无法对男人说出她此刻的难受,只能在心中默念期望他快一点把另一坛子里的新营养液倒进来。她现在终于明白男人进来是干嘛的,他是来给坛子“换水”的。温迪渐渐扑腾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另一根管子才终于开始注入营养液。 新的营养液是冰凉的,洒在腾空的躯干和手臂断口,让温迪冻得一激灵。 受到刺激后,她的意识又清醒过来,本来刚刚卡着卡着差点又昏迷了。可是她厌恶此刻的清醒,她更希望自己索性晕过去,会舒服许多。然而管子里灌入的营养液不断淋在她的躯干和手臂断口,让她不断受到刺激,一直保持着清醒。温迪尝试睁开眼睛,看到站在一旁调校管道的男人,他侧脸露出了笑容,对温迪的情况感到好笑。 温迪默默地一咬牙,她重新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记账,不是记在嘴上,而是记在心里。 等到营养液重新灌满坛子,温迪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重新能漂浮起来。她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姿势,抬起下巴,虽然没有手能摸,可她猜她的脖子一定都红了。她纠结地询问男人,说:“我出车祸以后,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有人帮我签字,同意让我参加实验,是为了让我能长出手脚,好好活着吗?那我是不是还有家人?” 她询问男人。 虽然问了,但是其实温迪并不抱有希望。 如果她有家人,男人怎么会用那么粗暴的态度对待她?必然是欺负她没人保护。 男人说:“我只是观察员,不知道你家的情况,是谁签字同意我也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温迪却觉得他在推诿。 大概是不想说实话,免得让她丧失了求生欲吧。毕竟她现在已经没了手脚,又要当成实验材料,还会遭到男人的粗暴对待和威胁,已经过得这么惨了,如果再得知自己没有家人,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真的会毫无求生欲。事实上,她之前就已经尝试过寻死,只不过失败了而已。 她现在只是一个活在坛子里,苟且偷生的人棍,连求死都做不到。 温迪甚至无法用绝食来威胁别人,因为她根本感觉不到饥饿和渴,可见她的一切维生元素全都在这坛营养液里,只要男人不断给她“换水”,她就会被动地活下去,一切不以她自己的意志做主。 想到自己渺茫的未来,温迪万念俱灰,深深地垂下了头。 男人将新坛的水倒完,拿走了管子卷起塞进空坛子里。他准备离开了。 温迪又猛然抬起头问他:“我真的好无聊,你能不能……能不能在房间里挂一个钟?” 哪怕是看着秒针循环走动,也比盯着白色的墙壁要好。 “你叫我给你送钟?”男人开了个无聊的玩笑,摇头,“房间里不能有别的东西,会影响你复原的。”说完这句话后,男人就扛着空坛子离开了。温迪回头,只能看到一个果断的背影,她无法将自己的脖子扭动完整的180°,因此这次她仍然看不到走廊的尽头是一道门还是拐角。 她很快就撑不住,把头扭回原位,盯着白色墙壁,眼睛红红的,水汪汪。她发了会儿呆,突然狠狠点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