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 手机在响,他懒得管。 铃声响过完整的一遍,停下,又接着响起来。 连骂也懒得骂,从口袋里把手机摸出来。 胳膊还横在眼睛上,连来电显示也懒得看,凭着记忆划到接听,语气冰冷:“说。” 电话那边沉默着,半晌没有发出丁点儿声音。 他不耐烦,直接挂断。 正要把手机丢到一边,铃声又重新响起来。 这回再接听,就多了点儿怒气:“是不是有病,再他妈不说话拉黑。” 电话那端依旧是沉默。 陈绥深吸一口气,心里的不畅快都预备朝这傻逼发泄出来:“操、你——” “来吧。” 熟悉的、平静的、温柔的、闻喜之的声音。 陈绥握着手机,一句话没说完,整个人僵在那儿,头皮发麻,误以为是幻听。 挪开横在眼睛上的胳膊,慢慢睁眼,被壁灯灯光一刺,闭上,坐起来,重新睁开。 手机屏幕来电显示:moon。 这回沉默的人变成他。 或者说,是俩人一起沉默。 好一阵,他摸出根烟点着,开了免提,手机丢到一边。 等了几秒,有种被宿命狠狠捉弄的无力感。 自嘲地扯着嘴角笑了下,问电话那边的人:“你是不是疯了。” “你说,随时打给你。”闻喜之吸着鼻子,声音里还听得出刚哭过的哭腔,“在清醒的时候。” 陈绥咬着烟没说话。 但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电话那端,闻喜之语气平稳:“我现在应该很清醒,可以吗?” “在说什么东西。”陈绥眯缝着眼盯手机屏幕,“走半道去干了瓶伏特加?” “干.你行不行。” 虎狼之词。 陈绥都他妈快听硬.了。 不知道她又在抽什么疯,但他已经没心思陪她继续玩,到头来她哭受罪的还是自己。 “喝醉了回家,别发疯。” “没喝醉,我很清醒。”闻喜之一字一句地念着,“打炮吗?” 打个屁。 陈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语气透露出疲倦:“赶紧回家。” 刚说完,休息室的房门“咚”响一声,像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 陈绥抬头望向门口,门还关着,看不见外面什么情况。 电话里,闻喜之还没肯放弃那个话题:“你看起来就很会做,跟我做吧。” “……”陈绥压着呼吸,“喝了多少?” “付你钱。” “这他妈是钱的事?” “不当炮友了,我当你的金主吧。” “闭嘴,疯子。” 陈绥捡起手机起身,朝休息室的门口走。 电话里闻喜之还在自顾自说话:“谈恋爱好累啊,不谈了好不好。” “我还没有睡过男人,你让我睡吧。” 陈绥拉开休息室的门,闻喜之靠着门板坐在地上,被他这动作一带,后仰躺在了地上。 嘴里的疯言疯语还没停:“我有好多钱,还有房子车子,都给你。” 陈绥停在原地,低头看,漂亮的女孩子红着一双眼,在地上滚了一下,侧躺着,手机还双手握着放在胸前。 声音跟开着免提传出来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陈绥,我难受。” “……”m.FENgYe-ZN.cOM